漓城吃力地拖着伤痕累累的青衣男子往南边的竹林走去,她知道以她现在的力量,很快就撑不住了,也只能去找殷正了。
靠着过人的轻功,漓城很快就到了锦城南边殷正住的竹屋边上。
身受刀伤还拖着一个比自己高不少的男人,漓城脚本没受伤,这下却得一瘸一拐地走着,要一不留心,指不定摔成哪样。
顾漓城“无扬,快来帮我一下。”
漓城拖着青衣男子,正好碰上前面刚从药圃回来的殷无扬,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就欲直直地倒下去。
殷无扬“漓儿!”
见漓城正欲摔倒,殷无扬十步化作三步,飞奔过去扶住漓城,顺带扶住了那个男子。
殷无扬一手将漓城搂在怀里,看着自己另一手抓着的男人,心中不忿,抓着男子衣领的手猛地一松,男子直直地倒在地上,背上还磕着石头,发出的响声惊动了山里的鸟儿,纷纷振翅往天空飞去。
殷无扬(这谁啊?漓儿怎么会和一个男子在一起,还受了这么重伤?)
殷无扬(这男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医者仁心,况且他可不想因这件事被殷正骂一顿。殷无扬虽心里这么想着,但还是拎起男子的衣领,带着两人快步回了竹屋。
竹屋依旧朴素清净,只是周围充斥着的爽朗的笑声打破了久违的宁静——殷正和他的好友方丈大师正在饮酒作兴。
殷无扬“父亲,父亲,您快来!漓城受伤了!”
殷无扬边说边往漓城房间那边去。
殷无扬的叫声打破了两个好友叙旧的和谐快活气氛,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殷正连忙起身拿着随身的药箱赶往殷无扬那边,倒是方丈大师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当两人来到时,殷无扬刚给漓城擦完脸,他收拾了下水盆,鬼迷心窍地看了眼旁边榻上的那个漓城带回来的青衣男子。
这娃娃是漓城带回来的,身上受这么重伤,漓城也受了伤,定跟这娃娃脱不了干系!
“无扬,漓城如何了?”殷正拿着沉重的药箱快步奔到漓城床前,仔细确认她身上的伤口。
“我说阿正,你这么着急作甚?这娃儿命大,死不掉的!”方丈大师褪去佛装,身着素衣,慢慢悠悠地走过来,波澜不惊。反观殷正的火急火燎、焦急不安。
漓城身上伤的也就几处,均未伤及根本,殷正小心处理好后,才起身去照顾那个青衣男子。
“无扬,你去传信,告诉那皇帝说漓城回来看我们,正好叙个旧过个夜。”方丈大师吩咐道。
“这娃娃又是?”方丈大师吩咐完后坐在椅上看着殷正处理榻上那人的伤口。
“莫不是这丫头的情人?啧啧啧,受这么重伤,真叫人心疼。”方丈大师把玩着手腕上的念珠,嗤笑道。
殷正白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方丈大师转头盯着躺在床上的漓城,想着想着,不解地皱眉,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一直待到处理完男子的伤口,待到漓城缓缓转醒,方丈大师才开口问殷正,“哎,我说阿正,你说那丫头是你师妹的女儿,你师妹于你也没多大恩情啊!你又何必如此尽心尽力?”
师妹?正处于朦胧状态的漓城听到这一名词,猛的一震,刚想喊殷正的心思又收了回来,仔细听着下面的内容。
“方丈,你我相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啊。”殷正放好医药箱里的物品,哀哀地叹了口气,继续说:“我这人吧,记恩,宁亏万分也不欠人,阿零是我师妹,于我还有恩,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她的恩情,她就走了,漓城这孩子我自然是要帮她照看着点的。”
“你欠她多大恩情啊,把那丫头救活就已经够报答了!”方丈大师听着殷正与往常一般的回答,心中懊恼,便将心中所想一下全部道出。
殷正听后微微一愣,不知该如何接话时,方丈大师把自己多年来的猜想直接道出,“阿正,是你,动了私心吧……”
私心?什么私心?难不成殷正大人对自己母亲苏零有过非分之想?照顾自己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当初未能与苏零成伴侣的遗憾?
——漓城猛地一震,差点惊呼出声。
殷正和漓城一样很吃惊,他吃惊自己的想法竟被方丈猜了去,他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这般保护漓城,她不过是自己恩人师妹的女儿,又怎值得他这般付出?——如今被方丈道明了一切,他自己都不曾理清的缘由。
“私心吗?或许是的吧!”殷正难过地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
“阿零也是像漓城一样因病与我们师徒三人结识,病好后就被师父收了做徒弟,她很刻苦,学的也比我和礼楠快很多。我们的生活过得很舒心。”
“阿零及笄那年我们认识了墨风,我们一起行医救人,在江湖上颇具盛名,人称‘济世四神’。当时先帝要我们去给他当太医,师父教诲我们行医不为权贵,只为穷人。礼楠这个叛徒!不仅去当了太医,还向先帝告知我们的行踪,先帝下令追捕我们。”殷正说到“礼楠”一词狠狠地攥紧了拳头,但又无奈地叹气。
“但要不是礼楠多年前的请求,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漓城的存在呢……哈哈,我都不知道该是恨他,还是谢他……”殷正笑得有些凄凉,曾经自己最恨的人如今却想着感谢?真是好笑。
他收起难过的情绪,接着说下去,“先帝派现在的凉夏王来追捕我们,阿风为了保护我们被抓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