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荒诞一梦

第三章涂山孤儿院。

院长告诉所有孤儿，一个月后，他们的大当家要结婚了。婚礼那天，所有孩子都可以去观礼，所有人都会有统一的新衣服，到了还有喜糖。

素素很盼望那一天的到来。她已经有好几天梦到这婚礼的场面（尽管她还从来没有在现实里参加一次婚礼）。

她梦里的场景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喧闹声显出十足的喜气。苦情树的花雨繁繁落下，街道的两旁尽是大大的红色双喜字。

由梦醒来，却能让她恍惚半天，仿佛，那婚礼，是为她举办。

想什么呢，涂山素素。她骂自己。

可是当天晚上，她便梦出，自己在红盖头下懵懵懂懂走着，周遭的喧哗让人不知所措。闷热的纱布下，她感觉实在不情愿。突然，有人在轻轻扯着手中牵着的红绣球。

惊异中醒来，原来自己手中紧攥着被子的一角，头却是被严严实实地蒙着。素素呆呆坐起，夜风吹进破旧的窗，她头痛的厉害。

恍然间，嘴似乎触到什么柔软的东西，紧接着，涌起一股很浓的血腥味儿。素素惊得猛晃下头，那味道消失了。

坐在床上，素素竟觉得，这一切，让她生出一种错愕的熟悉感。

那天，月亮的光柔柔的，在她房间地板上流下一地斑驳。素素一抬头，望去才发现，今天的月亮是满月，金黄皎洁。

她突然想起了一点什么。

很久以前，有人和她依在一起看过月亮。

素素突然觉得很累。

她认为在和她赏月的人是她的父母。但，直觉古怪地告诉她，那是个少年，面如冠玉，护她娇她。

“想什么呢，你！”低低地，又骂自己一声。没准那个人根本不会这样啊，可能那个人天天和她呆一块只是为了糖果对不对.....

欸，不对啊，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烦躁地合起眼，重新入睡的一瞬间，她听到一点声音。

是自己，在背词？

——明月几时有？......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自己的声音，在停顿？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个清澈好听的少年音，帮自己接上最后一句。

——小蠢货，你又忘咯。

他...叫自己什么来着？

素素还想仔细分辨，但她一歪头，沉沉晕睡去。

她终是没有感觉到，心中猛然涌出的相思之意。

第二天，这荒诞的一晚，素素就完全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