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狐喜你太淘气了”那天在满街花灯之下,夜长天暼着眉对我说,绚烂的烟花在他身上漆黑的夜空中噼里啪啦的绽放,将他的侧脸照的一明一灭。
我不怕他,脸上的红晕未散,笑嘻嘻的望定他“你怎知我的名字我从未与你说过”不欢喜的,这说明他多少是在意我的。
夜长天不语,定定的望着我。我知道他不是普通人,甚至可能不是普通的仙,知道我的名讳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他转身往客栈走,我的脚步轻轻的跟在他旁边他的衣角翻飞不时打到我的手臂,不由得抓住他的衣角。
夜长天顿住脚步,回头望我,我拉着他的衣角,有些局促又羞涩的问道“你与我回狐山可好?我想我的阿爹阿娘了。”先前我受了重伤,怕他们会担心,遂只捏了个诀,托只山雀带我无恙的口信给他们,现在我上已痊愈,自然得回家报平安。
我还有私心,我想带夜长天见阿爹阿娘,我想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夜长天与我更相配,虽然他仙人的身份有点麻烦,和我们走兽素来走得不近,我们也不想高攀,但我看夜长天,只是因为他是夜长天,并不是什么仙人的身份,不然我不会至今都不知道他原先的仙位和名讳。
夜长天微微一愣,“你当真要回去?”,眼底似有不忍和难言之隐。
我当时没仔细多想,沉浸在小女儿状的欢喜里,点头道“当真。”
从狐山到桃花镇我们用了三个月,但从桃花镇回狐山珊却只用了三天,不知怎地越靠近狐山,夜长天的脸色就越加凝重,连带着我也有些心绪不安,奈何我道行太浅,测不出个所以然来。
狐山依然覆盖着苍茫大雪,和我落入陷阱那日时并没有什么两样,我拉着夜长天的长袍,在雪地里跑得飞快,先前还不觉得越靠近家门,越觉得思念阿爹阿娘,我从未尝试过离开他们身边这么久的光景。
可我跑到银狐洞口时便愣了一愣,洞口原本有阿爹设的障,如今却尽数毁去,甚至呈现衰败之象。
我眼皮直跳,飞奔进洞唤着“阿爹、阿娘”洞里的格局未变,摆设未变,甚至连气息都未变,只是显略凌乱,所有物品都蒙上了一层灰。
阿爹阿娘出远门了吗?可是他们出远门怎会连个口信都不给我吗?我又冲出洞口,满山头的寻找其他人。
所有的银狐一族似乎都不见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没有一只我的同类跑出来与我相见,欢喜的我回家,我似乎变成了这片苍茫雪地上唯一的一只银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