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卷三.寒夜降临

41.

*

昏黄的烛火，在金发少年俊美异常的容颜上，忽明忽暗地跳动。

少年坐在古典华贵的座椅上，修长的身体大半部分陷入暗影里，不发一语的样子，恍若精致华美的雕像。

阿罗“可否告诉我，你又看到了什么？我亲爱的弟弟。”

阿罗缓步走来，脸上噙着笑意。

魔魅的笑容里，乍看什么都有，却又像什么都没有。在烛火中，妖艳逼人。

凯厄斯“没什么。”

被打断神游的凯厄斯，连一眼都懒得施舍。

凯厄斯“只是一些很无聊的画面。”

……

「你叫什么名字？」

凯厄斯不止一次地听到自己的声音。恍若寂静空旷的海平面，四面八方地涌来。

「……」

他隐隐隐隐听到，有另一个人作答。却听不清楚对方到底说了什么。

……

「知道沃尔图里，会如何惩罚不听话的人吗？」

凯厄斯再一次，从脑海中听到自己的声音。

「……」

却如何也听不清，对方的回答。

……

「臣服我。」

他听到自己充满威胁的命令，「我可以解救你，条件是，你的臣服。」

「……」

「不知好歹！」他不知道对方回答了什么，自己的声音里骤然出现了冰冷的愤怒。

……

三不五时浮现的模糊画面，看不到对方的样貌，听不到对方的回答。不知云里雾里的对话和情绪，连续一年里，周而复始地困扰着他，干扰得凯厄斯愈渐烦躁。

阿罗无意间触碰了他一次，看到了这些画面，表情显得无比兴奋。阿罗认为，这有可能是某种预兆觉醒。

凯厄斯烦躁的后果，是严刑峻法的暴虐级数上升。一律达到整个沃尔图里，除却几位高层，没人敢不夹着尾巴的地步。

阿罗“我带来了一个消息，你不想听听看吗？”

面对冷意加重的弟弟，阿罗用欢快的语调说着。

说实话，不想。

预感到没好事的凯厄斯，没有问话。

但这不影响阿罗自顾自地说下去。

阿罗“美国西雅图那边，种种迹象表明，发生了新生儿叛乱。”

凯厄斯忍不住回忆，沃尔图里最后一次血腥镇压新生儿叛乱，发生在南北战争时期。他们耗了整整一年，制造了闻风色变的屠/杀清洗。至此，沃尔图里的血威，再次扬名整个血族届。

吸血鬼们为防惊动沃尔图里，再也不敢大规模发动新生军，有私人恩怨多半也一致默认选择私下解决。只要动静别闹大，沃尔图里很乐意装作看不见，那些不入流的血族们时不时的摩擦冲突。

凯厄斯“胆子真大。”

凯厄斯冷笑，红眸里露出嗜血的兴奋。

一般而言，为了避免惊动沃尔图里，大多数吸血鬼会像遵循「不准将身份秘密暴露给人类」的第一条血规一样，避开新生军叛乱。再大的仇恨也不值得与沃尔图里作对。

然而千百万年里，总有那么一两个活腻的、不听话的，非要冒出来充当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阿罗“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私人仇恨能让他们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阿罗的笑容，迷人而优雅。表情里同样隐藏着狂热。

凯厄斯“什么时候处理？”

凯厄斯向来对原因不感兴趣，他享受的是屠/杀和捕猎的过程。

阿罗“暂时不急。比起这个，我们还有另一件要事处理————关于嗜血妖童事件。”

长袍在空中甩出优雅轻盈的弧度，阿罗拖着悠扬的贵族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