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英憋着一肚子怨气驾云疾行,眼看着马上便要行至忘川,却被赶来的旭凤拦住了去路。
旭凤"鎏英!"
旭凤呼喊一声,从天而降,窄小的木舟狠狠的仄歪了几下,泛舟老人惊呼一声,险些翻下忘川喂了亡灵。
鎏英"旭凤?!你来做什么!"
鎏英怒气未消,转过头来也未给旭凤什么好脸色。
旭凤明白鎏英救父心切,忙解释道
旭凤如今卞城王被扣了谋逆的罪名,你孤身前去只能是送死!你我义结金兰,纵然没有父帝的旨意,我也理应随同前去。只是方才父帝处于盛怒之中,若我贸然开口,只怕是更遭父帝厌恶,倒不如直接寻你来得方便。"
鎏英见旭凤说得真诚无比,心中憋闷的不快也消了大半。天族到底是不愿担了薄情寡义的污名,有了这威名赫赫的火神前去坐镇,鎏英的底气也足了几分。
万鬼王都
鎏英随着固城王的亲兵入了王城,原本固城王是想直接活捉鎏英压入大牢,谁知半路竟杀出来个旭凤,固城王也只得以宾客之礼善待二人,将其恭恭敬敬的请入了宫中。
固城王我魔界之主为奸人所害,左右碍不着你们天界什么事。火神殿下不请自来,本王倒是奇怪,天界何时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了?"
固城王缓缓落座,言语之中尽是讥讽不耐,旭凤倒也不怒,只是在一旁坐着吃酒,仿佛是来游山玩水的旅人。
旭凤卞城王心怀天下,一心一意为天魔二族着想,拳拳之心,六界皆知。如今无故蒙冤,身陷囫囵,我天界作为大王千年的盟友,又有何理由不救其于水火之中呢?"
固城王火神殿下到底是外人,不懂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眼下人证物证具在,卞城王毒害魔尊,欺君罔上,不日便会问斩!火神殿下有时间插手我魔界事务,倒不如集中精力,多在天后娘娘的事情上尽孝!"
固城王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看都未看旭凤一眼便传召了证人。旭凤被突然戳中了心中痛处,猛的呼吸一滞,抓起面前烈酒一饮而尽,不愿再与固城王多费口舌。
固城王"证人在此,鎏英公主只管发问,若此人作假,本王亦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
固城王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假模假样的又冲鎏英抱拳一揖,仿佛自己真的是在替天行道一般正派。
鎏英不愿理会固城王的虚情假意,转头冲卞城王侍卫长厉声喝道
鎏英你倒是说说,我父王是如何毒害了魔尊!"
侍卫长公主殿下明鉴!魔尊近日修炼遭遇瓶颈,不小心伤了根本,便请了魔医来诊治。是属下亲眼看见卞城王同魔医密谋造反,将固本培元之方剂换成了毒药,以此日日为魔尊服下,这才使魔尊毒发身亡!"
这侍卫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这一切真是他亲眼所见一般,字字铿锵有力,底气十足。
鎏英见昔日下属竟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诬陷王上,登时一阵气血翻涌,若不是被旭凤拉着,只怕是早已一巴掌劈死了这不知廉耻的白眼狼。
鎏英你少在这儿含血喷人!我父王一向光明磊落,如何做的出这等龌龊之事?!到底是谁指使你诬蔑父王的,快说!"
鎏英拍案而起,对着那跪伏于大殿之上的身影怒目而视,握着魔骨鞭的手止不住的颤栗,激荡的魔气一圈又一圈的晕开了凶煞的浪潮。
侍卫长无人指使!乃属下亲眼所见!且当年灭灵族祸乱魔界之时,卞城王为得到灭灵剑而窝藏余孽,此时想必公主殿下亦是一清二楚!属下明白公主与卞城王舐犊情深,然,忠孝难以两全,望公主能以大局为重,大义灭亲!"
此话一出,连旭凤都跟着微微一震。明明是诬陷忠良的卑鄙小人,却把自己伪装得如此大义凛然,仿佛他才是受了多大的冤屈一般,打着匡扶天道的幌子行不忠不义的卑劣之事!
旭凤在一旁暗暗探查着这侍卫的元灵,灵识之中的真身的确与本人无异,排除了被图谋不轨之人冒名顶替的可能。旭凤无奈的扶了扶额,心说如此看来,卞城王已是凶多吉少啊!
璇玑宫
这前脚才将鎏英拒之门外,太微后脚便传了旭凤与鎏英一同前往调查。润玉明白方才大殿之上只不过是太微对他的试探,派旭凤前去也是为了制衡他日益壮大的权势罢了。
如今鸟族式微而水族蒸蒸日上,太微是怕再出了荼姚这般谋逆之臣,才又将旭凤提拔上来压制水族。
润玉冷眼望着那纵横的棋局,父帝的一招一式他皆看得透彻,本就是将前世的泥泞道路又重新走上一遭,着实无趣得很。
锦觅"小鱼仙倌,这些日子你为了扳倒荼姚,夜夜不得安寐……如此折腾自己,可别把自己弄得体力不支、面黄肌瘦、精神萎靡、狼心狗肺……"
锦觅颇为殷勤的为润玉端了茶来,可这话说的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润玉闻此,不禁哑然失笑,心说他的觅儿怎么总是喜欢看些毫无营养的话本子,还肆无忌惮将那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词语扣在他人身上,着实尴尬。
润玉"咳,觅儿,你身为润玉的未婚妻,说自己的夫君'体力不支',让旁人听了去只怕是会闹出大笑话……"
润玉将锦觅抱到自己的腿上,柔声细语的诉说着自己的不满。锦觅却不以为然,反驳道
锦觅可你这两天确实没什么精神啊!不是体力不支、精神萎靡,那是什么?"
润玉干咳一声,不自然的挑了挑眉,热切的气息在锦觅耳畔缓缓吞吐,一字一句皆撩拨着锦觅颤抖的心弦:
润玉到时候润玉自会证明,为夫到底是不是体、力、不、支!"
最后四字咬音颇重,临了润玉清冷的唇瓣还有意无意的撩过了锦觅滚烫的耳廓。一冷一热碰撞之间,迸射出了星星点点的撩人春色,锦觅忽的意识到了什么,涨红着脸自润玉的膝上滚落下来。若不是润玉揽着,她怕是早摔了个狗吃屎。
锦觅"你你你……你调戏良家妇女!"
锦觅的脸从天灵盖一路红到了脖子根儿,张牙舞爪的胡乱喊叫着,如同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润玉的眉眼弯成了月牙般的好看弧度,温润的眸光如同阳春三月里的盛放桃花,一寸一寸的撩拨着锦觅的每一寸肌肤,却在触及锦觅真身的那一刻忽的冷寂下来。
霜花的裂痕,又加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