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
什么声音,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根本没有睁开眼睛,与其说睁开,还不如说,已经睁不开了,浑身酸痛,似乎感觉整个身子不属于自己的了。
耳边再次传来了吱吱的声音,不过这次,伴随着的还有手掌上的一阵阵刺痛,我的灵台闪过一丝清明,从小和师父在山上修炼,灵绝小成,对世间的万物的变化都很敏锐,慢慢的手指能动了,我强撑要睁开眼,旁边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它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异常,吱吱怪叫的四下乱窜,还毛茸茸的。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束,魅,保命护身,智慧……明静,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两条胳膊就像灌了铅一样沉,我循着耳边的声音,仔细判断着它的位置,感觉到它好像平静了下来,正在慢慢的靠近我,已经到了手边,毛茸茸的,我突然发难,用力一抬胳膊,就听:“吱!”
被我用胳膊狠狠的压住了,这东西的个头不小,足足有半条胳膊那么长,还在不断的挣扎,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还是一片漆黑,不同的是,有一点点的光线,照在我的脸上,模模糊糊的,我大喘了好几口气,每一寸肌肤都在疼痛,周围的气味很不好,腐败,发霉的臭味,和泥沙刺鼻的腥味一同钻进我的鼻孔,熏的我差点又昏过去。
“啊!”
眼前的,分明是一只大老鼠,两只血红血红的,吱吱乱叫,身子扭动不停,最恐怖的是,这老鼠的身上居然是赤红色的,还有着密密麻麻的斑点。
我实在是忍不住,张嘴便吐了起来,手上便松了劲,那耗子就窜了出去,过了一会,可能是肚子已经空了,我停止了呕吐,精神也恢复了许多,有些发傻的看着四周,是一个类似地窖的地方,淤泥沉积,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很高的天窗,还有铁栏杆围着,扶着墙坐了起来。
木讷的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发生这样的事。
全世界仿佛都静止了,只有驻足在墙边的老鼠还在小声的叫着。
眼前浮现出师父他老人家的面孔,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我的脸上,痒痒的,我不知道待了多久,直到耳边响起阵阵雨声,哗啦哗啦,这几天,我浑浑噩噩的瘫倒在地窖里,也不知道是身上的伤牵扯着我,还是耳边不住出现的村民们那冷漠的语言。
啪嗒啪嗒,从天窗处传来了脚步声,我没有抬头,以为是哪些青年又来批斗罢了。
来人脚步很轻,也只有我这个多年在山上修行人能捕捉到,他似乎愣了愣,又啧啧的蹲了下来:“你可真是辱惰,让一群尔虞之徒就整成这样。”
我慢慢抬起了头,月光照耀下,我隐约看到了一个人影,身披黑色斗篷,遮掩头脸,只留了一双眼睛,当我和他的目光接触之时,不禁打了个寒颤,向后挪了挪,这哪里是人的眼睛,分明是一只怪物的眼睛,眼瞳碧绿,眼仁就像是蛇,贪婪的盯着即将死亡猎物。
黑袍人似乎笑了笑,居然抬脚便走了进来,穿过了土墙和铁栏杆,径直走向了我,“初见愉悦,吾辈无常门,生无常。
无常门!一股寒气漫上心头,在术界中,曾有三大鬼道,魔陀门,无常门,血莲教。
三教作乱一方,一度兴盛,其一魔陀门修徒遍地,主传以炼化恶鬼为役,夺生人生魂,恶毒至极,清初已悉数剿灭。
其二无常门,主噬阴阳气脉修炼,传阴阳纳身之法,以强自身血脉,刀枪不入,一切阳法皆不可破,传元末盛,明初灭。
血莲教,势力最小,主吸食尸气长存,其门徒四肢僵硬,耳不能听,口不能言,经脉不行,三魂隐魄,但行动鬼魅,可役尸而行。
我早听师父说过,这三教不可能再有传人,可眼前这个黑袍怪物,却说自己是无常门的。
生无常抬起了我的下巴,冷笑道:“
吾辈怜悯,想你是师祖纵有通天本领又如何,到徒孙便如此辱惰,吾辈哀叹。”
我用力扭动头部,想从他的手中挣脱开,可他那铁钳子般的大手却使我动弹不得,而且,我感觉周围的气温在慢慢下降,那种阴寒的感觉我再熟悉不过了,一种濒死的无助涌上心头。
生无常冷冷看着我:“可惜你们所谓正道的那一套,浪费了你这具躯壳,吾辈气愤,今吾赐你无常门秘法,尔等好生利用!”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这个怪物双眼的瞳孔居然开始转动,一股股的紫烟喷涌而出,激射向我的头顶。
完了!
头顶在道家中素称百阳之门,尤其在小孩两岁之前头顶都会有一块凹陷,被叫做小天眼,如遇惊吓很有可能把三魂七魄从头顶泄走,就算是大人也不例外,仍旧是一个很重要的穴位,这要是让这股紫气冲一下,我不是得直接丧命到下面等师父了。
这些想法只在一瞬间,但已经晚了,脑门一凉,就像是寒冬腊月里,脑袋被埋到冰窟窿里,似乎连眼皮都动不了了。
生无常松开了手,身形逐渐变淡,眼睛还一直看着我,如同盯着待宰的羔羊。
那一团紫气似乎很享受我头顶,居然慢慢向我的脑袋里钻,透过骨缝,经过毛孔。
“啊!!!“
脑子里的记忆开始混乱,一个个人影闪过,他们都是谁一句句重叠的话语组合在了一起。
我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在这个昏暗无光的地窖里,部下了惊天大阵,聚阴生杀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