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我突然惊醒,四肢不住的抖动,感觉身体内那种冰寒的力量已经消失了,我茫然的看向四周,张一峰满头大汗的坐在地上,眉头紧锁,手有一道伤口,“鬼津呢,小哥?”我疑惑的环顾了一圈。
“被你吃了。”张一峰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我却听的真切,啥玩意?让我吃了?我再也忍耐不了嘴中的腥味,瞬间大吐了起来,张一峰过来给我拍着后背,“刚刚你松手以后,两眼一闭,一把抓住鬼津,一只黑色的手掌从嘴里伸了出来,瞬间就揪住了鬼津的灵体,拉到嘴里就吃了,鬼津的肉身马上化成灰飘散了。”
我痛苦的抬起头看着他,“小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张一峰掏出烟,递给我一根,“现在哭也来不及了,你刚刚以恶鬼魂灵为食,说明那个黑色的手掌不是纯邪之物,暂时没有危险,行了行了,我都看见你吃的葱花饼了。”我无语了🙄,哥们都让人寄生了,你还想着葱花饼啊,我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像钟馗了,不对啊,哥们长的这么帅,怎么能是钟馗呢,我擦了擦嘴,仔细的想了想,自从这个感觉出现以后,先是帮我戳飞了生无常,然后又吃了鬼津,其实也没有什么坏处,就是有点恶心。
我们合力把那几根骨头拔了出来,又顺着锁链,把埋在下面的头骨挖了出来,找个地方埋好,我看了看表,已经两点多了,这一折腾就是两个多小时啊,我们赶忙跑回了营地,还好,也没人出来,阵法也是完好无损的,我实在是累了,靠着石头一闭眼就睡着了,张一峰还在旁边抽着烟发呆。
第二天一早 ,我们就准备出发了,我和张一峰带了一些必备的黄符和食物,就把一大堆材料放在了营地里,轻装简从以后,我们的速度确实快了很多,仅仅一上午的时间就离目的地仅剩四百米的距离了,程锡命令两个刑警带好武器先行侦查,大部队则原地待命。
这期间,那个精通考古的蔡镛就跟我们聊了起来,也无非是一些考古界里的趣事,我也就有一句没一句的接着,“我们有一次啊,在挖陕西的一个古墓的时候,居然在棺椁里发现那个了~”
我有些好奇便问道:“您说的那个是什么啊。”没等蔡镛说话,张一峰就懒洋洋的插话:“还能是什么,粽子呗😕。”就你知道?瞅你那得瑟劲,我示意蔡镛继续说。
“但我们发现,那东西根本就不是那墓里该有的,似乎是别人故意放进去的,当时还吓坏了好几个小子呢,就可惜,运送它的时候,就平白无故的就丢了,不少人收到了牵连,毕竟丢失了研究价值如此之高的东西。”
我咂了咂嘴,“啧,那还真是可惜了。”
我们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就看见前面的路上多出来一个人,看不清脸,这人就跟结婚似的,穿的真喜庆啊,手舞足蹈的冲了过来,所有人都很紧张,坐在最前面的程锡先认了出来:“吴昂!”这是刚刚出去的刑警之一,我这时才看清楚,什么红衣服,分明是肚子烂了一个口子,被鲜血染红的啊,“昂子!!!!”程锡大喊了起来,扑过去扶住了吴昂,我从包里掏出了纱布和止血绷带,迅速撕开,往他的伤口上摁,我们几个警察还好,那蔡镛让吓得双腿打颤,脸色苍白,呕的一下就吐了出来,这一吐,给一旁的张一峰吓了一跳,跟个兔子一样蹦开,“你这鸡蛋吃多了🤨。”当然他不是只顾着鸡蛋,伸手掏出一包药递给了我,“快点,碾碎敷上去。”
我一点头,迅速把药撒在绷带上,将吴昂的整个肚子绑了起来,用力摁压着伤口,“昂子!小春呢,他怎么样了!”
吴昂面容毫无血色,显然已经是弥留之际了,“队长……他们有个怪物…………小春……”
大量的血已经把他的喉咙堵住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松开了手,吴昂不到十秒钟,便停止了呼吸,程锡无声的锤着地,张一峰早已见惯了生死,只是沉默了一会,脸色突然一凝,拉起了我:“是旱魃!快!布阵,不然都得死!”
我一听差点也坐地上,朝着程锡大声喊道:“快点动起来,你想让大家都死在这吗!”
程锡抹了一把脸,站起身,对着吴昂的尸体敬礼,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我们都感觉到了这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跟个大蒸锅一样,腾腾的冒着热气,我反正瞬间蔫了,要按照张一峰说的,那是只旱魃,那就算了,打是肯定打不过的,当然了,跑也跑不过,相信旱魃大家也熟悉,四大僵尸始祖之一,另外三个都已经进化到了犼一级别,也只有旱魃,还是僵尸之列,当年张一峰的师父浮凝就收拾过一只旱魃,那还是没成型的,就干掉了浮凝的主力十三个道士,就连他本人都受了重伤,那十三个人哪个不比我俩强,他们都一死死十三个,更别说我俩了,我正准备坐以待毙呢,张一峰反倒不急了:“要真是旱魃,现在这云南还能待?刚刚让唬住了,我那好师兄怕是搞了个废物来糊弄人了。”
我想了想,貌似也是这么个理,咋可能是真正的旱魃呢,那老丫还不早杀了我们几个喂僵尸了不用等到现在才憋出个屁啊,程锡命令众人起行,咬牙切齿的要把张一峰的好师兄千刀万剐呢,众人的心情都很沉闷,也没人说话,除了我俩,谁都不知道能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就杀死两个刑警的怪物到底是什么,每个人都是全副武装,手上端着自动步枪,甚至还有一个身材微胖的刑警还背了一台轻机枪。
再继续向前走,就是丛林茂密的山脉了,我们没有停留,直接进了山,我小心的四处张望,生怕从哪窜出来个青面獠牙的僵尸,大概走了十多分钟,我的鼻子里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腐烂的腥臭味,由远及近,走在前面的程锡停了下来,示意身后的人将火力集中上来,他站在一片灌木丛前,我有些紧张,右手紧紧握住自动步枪的扳机,真是没想到,身边那个和我一样的警校毕业的小伙子比我还紧张,手不断颤抖,不知是手滑还是过度紧张,突然扣动了扳机,一排子弹就扫了过去,bangbangbang,一串火花闪过,那片灌木丛动了动,之后,令我至今难忘的画面就出现了,张一峰一把将我拉到了后面,我就见眼前血花一闪,那个走了火的警察就被开了肚子,噗呲 ,一串鲜血贱在了地上,瞬间霹雳乓啷的枪声响成了一片,我这时才看清了从灌木中飞出来的东西,不能说是人,但它长着四肢,肩膀上也有颗脑袋,面目五官早就看不出来了,只能看见一个占据了半张脸的大嘴,獠牙根根竖起,速度极快,剩下的我就不帮各位描述了,那怪物疯狂撕咬被开膛的警察,程锡狂吼着将子弹送入怪物的脑袋,可这根本没有起到作用,张一峰挺剑而立,伸手咬破食指,把血都抹在了剑身上,又吩咐我拿出朱砂和红线,“都天大雷公,霹雳遍虚空。刀兵三十万,煞炁鎮乾坤。揭石飞吵使,掣电破群凶。铁面擒妖怪,狼牙啖疫瘟。大力摧山狱,天威喊黑风。黑天雷技震,万鬼绝无从,号令传天敕,炎散紫洞中。如有不伏者,法令辄不容。上至魁罡足,下至九泉中。都天大雷火,攝为清净风,急急如律令!张一峰声震环宇,这俩天我们基本上都被压着打,也该放放大招了,我也没闲着,将朱砂和红线混合在一起,在地上画了起来,那怪物仿佛感受到了威胁,含糊不清的嘶吼一声,朝着我俩就扑了过来,张一峰咒语念罢,剑锋直指怪物的头颅,这家伙速度极快,让人眼花缭乱,两步就奔了过来,张一峰轻轻闪避,斩龙剑不断劈砍在怪物的后颈上,每中一剑那怪物便会停顿一下,张一峰且战且退,将怪物逐渐引入我画的符阵当中,“开阵!”
我将手上早就准备好的一把朱砂撒了过去,阵法猛然发动,地上看似散乱的红线瞬间缠绕在了那怪物的双腿上,张一峰接机一剑穿透了它的脖子,伸腿就是一脚,狠狠的把它钉在了地上。
我松了一口气,幸好张一峰身法灵活,不然早就让这东西撕碎了,不过我俩还是不敢怠慢,现在只是暂时凭借斩龙剑上的煞气将它压制住了,“凯哥,快,把火符拿来,等正午一过就又不行了!”
张一峰连甩了三张火符才敢停下,我们在这用的是茅山对付僵尸的方法,先用束魔咒限制它的行动,再以比它还要大的煞气进行压制,最后火烧,“这只是具旱魃的躯壳都如此强悍,你看,连斩龙剑都压制不住了。”果然,那怪物虽然被两重压制 但依旧不断的挣扎双臂乱舞,一层蓝色的火苗覆盖在身上,但却不会蔓延,我继续向它身上撒着朱砂,“但愿这个方法能行。”
程锡的左臂受了伤,他满头大汗的看着地上的旱魃,“,这…,怎么会有连子弹都打不穿的……”
我跟几个同事把地上的残躯收拾了一下,目前为止,十个人,死了三个了,还有两个受伤的,这仅仅是连刘铭远的面都没见到,我和张一峰想了很久,我俩决定亲自动手,再带着这些累赘就只会让我们都葬身在这里,张一峰收拾好东西,我们在这附近设下了两个阵法,如果不出大的意外,这些阵法能坚持五天,张一峰还将金刚杵留给了程锡,又告诫他们不要走出阵法,这些刚刚开始接触位面事物的普通人已经到达了极限。
等地上的旱魃没了动静以后,张一峰将斩龙剑重新背好,多次检查之后,又在这被烧的面目全非的东西身上裹好几圈红线。
我收拾了一下装备,就和张一峰踏上了行程,沿着地上残留的血迹,一个镶嵌在半山腰的山洞便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并且,在山脚下的一片空地上,看到了只剩半个身子的警员小春,没办法,时间紧迫,我俩将他藏在了一旁的榕树下面,我捏紧了拳头,我实在想不到究竟是什么能让刘铭远那个狗东西变得如此冷酷血腥,我恶狠狠的看向头顶的山洞,不管怎样,我都要将他绳之以法,死了也绝不会让老丫得到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