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听了她的话,脸色变得煞白。她说自己是别人的未婚妻?她说同自己在一起是于理不合?
“呵,于—理—不—合?”白子画冷冷地一步一步逼近她,“你告诉我,从前我们住在青冥殿中的十年算什么?我们人间历练的七年又算什么?上一世你死了都要逼我承认的爱算什么?这一世从东海之底到瀛洲相遇,从绝情殿上到云梦大泽,从西湖月夜到西海提亲,从扶摇山庄到这归墟之国,蓝芊芊,花千骨,你说,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
“你当真以为我白子画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一句话随便打发的?上一世你在瑶池第一次看到师父的时候,那时候小骨你有多大,十岁还是十二岁?这一世你在东海遇到大叔的时候,芊芊你有多大,七岁还是八岁?千年之前你到长留再见子画哥哥的时候,又是多大,十一岁还是十岁?我对你就像是个玩具,想要了就哭着求过来,用你包裹了毒药的糖果哄着我,玩腻了就要丢到一边去吗?”白子画的声音突然就平静下来,可不知为什么,芊芊却听到了破碎,是什么在平静中悄无声息的碎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我从来不曾这样想您的。”芊芊的喉头哽咽,大大的杏眼红得几欲滴血。
白子画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用手抬起她的下颌,轻轻地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此刻他的脸上不再有一丝不甘和怒意,不管她怎么想也不管她愿不愿意,这是他与她最后的道别。
他想起来之前的决定,既然她已经选择了未婚夫,那么以后小骨能够好好的活着,开心的活着,自己便觉了无遗憾。一滴清泪无声落下,迅速消失在冰凉的衣衫上。
第二日清晨,月光城客栈的“甲”字号客房内,端坐着两位宛若孪生的俊逸男子,只是其中的一位年纪比另一个大上了几岁。
云阳君一早来寻白子画,想和他聊一聊陪女孩子去找长魂灯的事,却见他好整以暇的在喝茶。
“君上,来此有何见教?”白子画并不抬头,泰然自若的继续喝茶。
“你昨晚没有陪着她。”云阳君略是诧异。
昨夜小丫头后来去了他的国主府,漂亮的大眼睛肿得像小桃子。他原以为白子画很久没有见她,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便在他俩离开的时候回了府邸。没想到已经是很迟了的时候,侍卫向他禀报有人来找。等他见到芊芊被侍卫带来时的模样,心中一阵疼惜。
唤过侍女将她扶去歇息,云阳君在书房里坐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就来找白子画,他不希望这两人因了自己平生误会。却不料这人气定悠闲的在喝茶。
云阳君紧蹙着眉头,白子画清冷冰凉的眼神,很像是他在芊芊的识海里看到的几百年前负手独立在绝情殿露风石上的长留掌门。
长留山绝情殿,那里原是自己一万多年前修筑的“关雎宫”,是打算迎娶梓宁后做他俩人寝宫所建造的。“关雎宫”的整体规制布局,一草一木的栽种点景,无不都是自己和梓宁对未来生活的甜蜜向往。而今不过物是人非了。
云阳君垂了眸子,轻轻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