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出墟洞后,她面临着受审与重罚,我是她师父,她是为我而犯错,我要与她共同承担。
我思虑再三,觉得公审前不能主动去戒律阁向众长老请罪,讲出小骨是为我解毒才偷盗神器错放妖神。我如果那么做了,长留上层私下里一合计,结果肯定是要保我的,整件事情中我又并非主动,最后我只受些轻描淡写的责罚,落到实处的肯定都让小骨一个人背了,这么大的事,不重罚是不可能的。而我因置身其中要回避,反而失去了为她说话的机会。
我决定这么办,在三尊会审中她说出实情,我再向长老证实,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们措手不及,我再出言替小骨承担,当场他们也就不得不依我了。
我想得很好,临到头前发现还是错了一着,原因是:小骨死都不说是为了什么偷盗神器。
我只恨事先没同她碰头讲好,可也没料想她咬定不说,一个人全部扛起来,是个一心寻死的意思,而我此时坐在审讯者的位置上,又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帮她讲故事,把实情主动交代出来。
到此我已百分之百肯定,她偷盗神器是为我解毒,她打死不说是不想让我因此为难,有违原则而偏袒她。
她被判了八十一根销魂钉,那是我之前授意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不偏袒,可我没想让她一个人承受。
当她被缚上诛仙柱时,我觉得我也被绑在那三尊的宝座上,被强迫着看她受刑,那是我心爱的徒儿,那是夏日里她睡觉我会拿着大树叶帮她扇风驱蚊的徒儿,现在我要眼睁睁看她被处于重刑。她身子那么瘦小,手脚那么细细的,却要用那么粗的铁链那么紧地绑着,勒都要勒断。
“我再问一次,你为何偷盗神器放妖神出世?”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她还是不说。
我又气又痛,在心里咬上牙:你就那么想死,为师偏不让你死。
在我心中,她早就胜过一切,可是我当时并不明白,我用无数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解释自己的行为,其实我已突破原则,超越界线。
这世界没有她,无论多么生机盎然对于我都没有意义了,自她走后,我就死气沉沉了。
我要她活下去,杀念不是没有过,但都只是一现而逝,我从来都执意要她活着。然而三尊会审时,她想死,最后的最后,她故意设计让我杀了她……
那亡魂悲凄地说:师父早该杀了我……为何要让我心碎而死?
难道让她活着不对吗,如果没有她,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但那只是我的愿望。
她宁愿幸福死去也不愿心碎而活,最后不得不心碎而死,是我令她心碎。
她想要的是我的爱,而我从不愿意爱她,尽管我已经爱上了她,早在我为她突破原则,超越界线,犯下错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