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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爱(11)

女装主播和他的同居男友

吴叔到的时候,宁嘉懿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想到反正以后也回不来了,就有些自暴自弃的将牙刷毛巾什么的一骨碌都给收走了。

车上,吴叔专心致志的注意着路况,确保安全驾驶。

宁嘉懿翻倒在后座上,头就枕在行李袋上,这袋子…貌似还是夏炑从自己老家带来的。宁嘉懿来的时候很突然,东西都是后来添置出来的,所以走的时候只得顺手牵走了夏炑的包。

还是先冷一阵子,等以后见面不那么尴尬的时候再还吧。

宁嘉懿这般想着,又掏出了手机。点开相册后又偷瞟看了吴叔一眼,才链接上了蓝牙耳机。

那是几段视频。拍摄的手法很拙劣,镜头也晃得不行,虽然没有露出全脸,但光是听声音,宁嘉懿就难为情得不行。

那是…他和夏炑的对话。

他问夏炑愿不愿意在一起,夏炑却只是看着他,迟迟没给回复。

“跟我在一起吧…”宁嘉懿抱住夏炑的胳膊,活像是一只考拉。语气是满满的死缠烂打:“我有钱,又帅,会乖乖听话,还会生猴子。”

“猴子?”夏炑憋不住笑出声来。

“嗯。”宁嘉懿拉着夏炑的手贴上自己平坦的小腹:“以后它会在这里慢慢长大。”

夏炑情不自禁的想起以后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那是他曾经憧憬了无数次的画面,可经过宁嘉懿的嘴说出来却又是另一种意思。

“夏炑…你是alpha,而我是omega…我们天生一对。”

画面到此结束。

宁嘉懿咬着唇,继续滑向另一个视频。

屏幕跳动了一下,然后出现了夏炑的手。

宁嘉懿紧张的屏住了呼吸。然后他便看见夏炑的手顺着自己的腰一路上移,最后停在了自己腋下。而后十指大张,环住了自己的胸。

“这…这是…”宁嘉懿不禁觉得困惑,一旁的吴叔听到他的动静,不禁降低了车速,微侧过脸来问他:“少爷,您怎么了?”

“哦…”宁嘉懿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嗓子竟然是哑的,捏住嗓子咳嗽了一下,才继续道:“没什么…吴叔你继续开车吧。”

车子继续向宁家的方向行驶,车窗外的街景一瞬而逝。

宁嘉懿摆弄了一下耳机,继续看了下去。

他忽得听见了一声低吟。

那是视频中的自己,像是急于求欢的野猫一样主动递上了唇。

但夏炑却并没有接。

那双手在胸口比划了一下,中指堪堪能触碰到一起。

“这样会难受吗?”夏炑微微加大了手里的力道。

宁嘉懿低头有些困惑的看着他,答道:“不难受。”

“懿懿。你太瘦了。”

宁嘉懿愣了一下,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了声来。

夏炑:“?”

宁嘉懿:“你怕一会儿我们睡觉的时候我会咯到你?”

夏炑:“不是。”

宁嘉懿:“那…”

“以后要多吃一点饭,长得强壮一些,才不会像小时候和…”说到这里夏炑顿了顿,眼里闪过了一丝不一察觉的悲伤,然后才道,“细胳膊细腿儿的,别受人欺负还还不了手。”

“欺负?”宁嘉懿咧嘴笑得更开心了:“这不是有你在吗?我只要负责漂亮就好了啊!”

“你呀!还真是和小时候一点没变。总想着叫我给你做免费保镖是吧?”

面对夏炑的质问,醉酒后的自己只是一笑了之。

宁嘉懿关掉手机,窝在沙发里想着。只觉得很微妙。

不论怎么想,他都觉得夏炑的话太过刻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自己的小时候究竟有什么目的?又想通过这段视频向自己暗示什么?

“这个夏炑…怎么搞得和自己很熟似的?”

“说话的语气也像极了竹马竹马的套路。”

宁嘉懿猛吸了两口气,原本打算再回忆一下关于小时候的细节,可每每一到关键点就卡了壳。这是促使他提前分化的那场病留下的后遗症。

他记得自己的妈妈,那个总披散着头发的温柔女人揽着他在白纸上画下一朵灿烂的向日葵,和蓝得耀眼的天空以及被风吹散的蝴蝶…

宁单在他5岁生日时送给他的红色遥控小汽车,他兴奋的和所有参加派对的小孩儿分享,最后被一个醉酒的司机给一脚踢到了泳池里,弄坏了。

原本灿烂的脸瞬间由于暴风雨到来前的平静,最后扭曲。他哭得很伤心,任谁都哄不好。司机醒酒后,在他的房门前站了一天,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谅。可那个时候自己还那么小,把新拿到手的玩具看得比天还重要,给别人玩玩还行,若是被哪个不长眼的胚子给弄坏了,他也恨不得要那个人跟着它一起下地狱。

他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妈妈来敲门他都不应,到了晚上吃夜饭的时候,还是宁单踹开了房门,劈头盖脸的教训了他一通,他才下楼,结果看见那个司机正在跟自己的母亲道歉,像是生怕因为这件事而被开除一般,讲到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妻子又患了重病,一家人都要靠他养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请求得到自己的原谅。

宁单把他往前推了一把,他才走到司机面前,说了对不起。

妈妈看着他很欣慰的笑了。

晚上睡觉,妈妈给他讲青鸟的故事。他问妈妈小汽车死后是不是也能上天堂,妈妈笑着搂住他,用手轻轻扒拉了一下他的头发,无比肯定的说,一定能,但必须得先叫他入土为安。

第二天吃过早饭,他和妈妈来到别墅的后花园,用去年夏天去海边玩时买的胶桶和胶铲把小汽车埋在了地下。

垒好了土,用袖子擦了擦脏兮兮的小脸,回过头来问妈妈,是不是这样就可以了。

妈妈笑着不说话,却递给了他一个小纸包。

纸包里是几粒小小的种子。

妈妈说,这是车轴草,车轴草又叫三叶草,是代表幸运的意思,有了三叶草在身边保驾护航,小汽车一定顺利抵达天国。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跟着妈妈一起把车轴草的种子撒在小汽车的坟堆上。

妈妈还说,车轴草一到春天就会长出好多好多。而且还会开出红色的小花花。

花!他的眼睛亮了亮,是和小汽车一样红的花吗?

“嗯。”妈妈莞尔一笑,却比春风更加动人,“会比小汽车的红更红哦!”

哇!他将沾满泥土的手掌啪的合在一起,用对神佛祈祷的语气说:真的好期待啊!

那之后,他每次见到那位司机都会主动打招呼。但不久后还是从宁单那里得知他要辞职的消息。

“为什么?他不是很缺钱吗?”他有些不解的问:“我们家有的是钱,爸爸你别那么小气。”

“傻孩子,不是钱的问题。”宁单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只烟,也顾不上是当着小孩子的面,会有不好的影响,直接就点燃了。

他看到烟雾背后的宁单,表情像是融化的冰淇淋一般垮掉了。

“周叔的妻子没了,他也不用再拼死拼活的赚医疗费了。老家还有孩子和老妈,他还想着趁自己还年轻多回去陪陪他们。”

宁单的话,他只懂了个十分之三。因为他当时还小,正在不经事的年纪。

直到…几年后的某一天他放学回家,发现一辆救护车从门前呼啸而过,刘婶和前段时间刚来的司机老吴正表情严肃的说着什么。宁单则杵着手杖迎风而立,脸颊凹得像是把刀。

怎么了?谁家人死了?他只是轻描淡写的随口说了一句,却被气势汹汹的宁单扇了一巴掌。

“爸爸?”脸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泼了一瓶硫酸,但宁嘉懿更多的还是震惊。

“死的是你妈!”宁单丢下这样一句话就走了。

刘婶和吴叔也被宁单的架势给吓住了,愣了半晌才想起要安慰自家挨了打的小少爷。

等蹲在宁嘉懿面前,看清他的脸的时候,才发现他正在哭。

哭得相当安静,连嘴巴都没噘一下,眼泪就跟金豆子似的往外滚。

“少…懿懿啊?”刘婶拉过他的手臂,轻轻唤了他一声。

小孩儿就再也绷不住了,保住刘婶的脖子,霎时间哭声大作,犹如天雷滚滚。

一边哭,一边问:“婶…婶…我爸刚刚说的…是哄我的吧?”

刘婶不忍回答,戳破他小心灵最后的一丝幻想,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背说:“都会过去的。会过去的。”

那段日子他过得十分颓靡。没日没夜的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看小时候妈妈给他讲过的那本《青鸟》。

妈妈下葬的那天,吴叔前脚刚把人送到学校,他后脚就跟老师请了假,说要去参加妈妈的葬礼,言辞恳切,老师动容得不行,当即就批准了他的请假条。

他去花店买了车轴草的种子,特地嘱咐要开白色花的。他记得妈妈最喜欢白色,所以总穿棉质的连衣长裙。

他躲在角落里一直等到太阳落了山,妈妈墓碑前的人才走得差不多了。最后走的人是他的父亲宁单。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宁单是背着光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背却是十分罕见的驼了下去。为什么说是罕见呢?因为宁嘉懿在同龄人中,个子算是长得快的,每每到了集合的时候,宁嘉懿和同学们站在一起就有种鹤立鸡群的格格不入。于是潜意识里希望自己长得慢一点,背不自觉的就弯了,宁单发现他有驼背这个坏习惯之后,但凡看见他驼着背在自己跟前晃悠,不顺眼,一棍子就打过去了。

而如今…他自己还不是一样弓腰驼背,像个半老头子。他在心里暗暗嗤笑。

可下一秒他在看见父亲抹眼泪的时候就再也笑不出了。

爸爸是爱妈妈的,没良心的是他。

宁单走后,他才磨磨蹭蹭的从角落里出来,当时正值夏季,又刚下过雨,蚊虫十分猖獗,宁嘉懿被叮得浑身是包,脸上也肿了一大片,但他还是坚持着把种子撒在了妈妈的墓前。

待来年春天,不,或许等不到春天,种子发了芽,绿油油的三叶草迎风摇曳,白色的花蕾如同火炬,会照亮妈妈通往天国的路,妈妈说过,有这些象征幸运的叶子陪伴着,妈妈到了那边应该也不会寂寞。

像小时候妈妈给他读的那样,宁嘉懿又将青鸟念给了妈妈听。

天色渐渐黑下来,墓园的光黯淡的透着阴惨惨的诡异。但宁嘉懿却丝毫也不怕。

他的妈妈在这里啊,就算有恶鬼当道,想要捉弄这个小朋友,妈妈也会护着他的。

流动的星子坠满天空,宁嘉懿掐着晚自习下课的点给司机吴叔发了接送信息。

妈妈走后,他的性格比起以前更加变本加厉,宁单每次被老师通知去学校都觉得慌张得不行。

这个家还是不能少女人。

宁单是这样觉得,最后又比着宁嘉懿妈妈的模样重新找了一个,也就是宁嘉懿现在的后妈张淑。

可宁嘉懿毕竟不是个孩子,也分的清李代桃僵。虽然瞅着张淑的脸亲切,但心里还是有根刺,又总觉得是张淑替代了原先自己母亲的位置,所以对她的敌意就更深了。

张淑原本以为自己撞了大运,年到30,正愁着没人嫁,却遇着个宁单,身份地位都没得挑,虽说是二婚,还带着个拖油瓶,但也没亏待她,将婚礼办的风风光光的,替她在亲戚们面前挣了不少的面子。

没结婚之前,张淑竟瞅着宁单的好了,进了门之后,她才渐渐回过味儿来。

宁单对她好,恐怕不是因为她这个人,而是冲着那张和宁嘉懿生母有个五六分像的那张脸。

说不嫉妒那是假的。再加上宁嘉懿不待见他,她原本是想趁着自己还年轻,想再给宁单添个一儿半女,也好巩固一下自己在宁家的地位。可无论她在床上使劲了千般手段,万种勾引,宁单就是不把家伙什拿出来,荷枪实弹的和她来一场。

她心里别扭了好久,实在压不下心里的委屈,打算开诚布公的和宁单好好谈谈。

接过话才刚开了个篇,宁单就给她丢了个重磅炸弹。

原来,他早在宁嘉懿出生那年就跑去医院做了结扎手术。

张淑没说话,直接破门而出。那之后又和他打了许久的冷战。日子一天天耗下去,宁嘉懿也渐渐长大成人。张淑突然觉得没意思,这才主动服了软,和宁单的关系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到了宁嘉懿这里,却像是走了死胡同。她也曾尝试着讨好宁嘉懿,给他买新的衣服,新的手机…可对方偏不领情。

久而久之,在南墙碰了一鼻子灰,冷屁股熏了一身的骚。张淑也就听之任之了。

看不惯又怎样,反正现在法律上我就是你妈了。你还能把我咋地?

老吴将车停在车库里,转头想要叫宁嘉懿,却发现他的手紧紧抓着后座的椅垫,已经睡熟了。

老吴只好自己先下车,然后再背着宁嘉懿上了楼。

宁家延续了一贯早食的传统,虽然外面天还没黑。但刚5点半,宁单和张淑就已经在餐桌前坐下了。

刘婶听说晚上宁嘉懿要回来,特地照着他的偏好做了几样菜,瞅着时间,正想着怎么人还没到,门铃就响了。

兴冲冲的开了门,刚想大叫一声:'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咱都等着您开饭呢'的时候,刘婶就看见躺在吴叔怀里紧闭着眼睛的宁嘉懿,还未开口的话瞬间矮了好几个度,也变了对象:“少爷怎么睡着了?”

吴叔只说是收拾东西累着了,便抱着宁嘉懿在玄关换鞋进了屋。

刘婶拣起丢在一旁的行李,轻脚跟上。

“宁总。”

吴叔朝饭桌上的宁单喊了一声,后者只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他待在宁单身边少说也将近10年了,自然懂得这其中的意思,也没多话,就转身上楼安顿酣睡中的宁嘉懿去了。

见人影远去,张淑复又动起筷子,夹了块清蒸鲈鱼放在宁单面前的碟子里。

“你瞧瞧,这么大桌子菜刘婶做起来多不容易,这就…”

“唉———老单。”张淑毫无征兆的话锋一转问宁单:“咱家懿懿是不是和夏家那小子吵架了,怎么年前还在他家住得好好的,今儿突然搬回来了?”

“他们年轻人的事他们自会解决,你跟着瞎操什么心?”宁单端起酒杯小嘬了一口:“没准人家觉得没事儿吵几句还特有情调呢!老话儿说得好啊,小别胜新婚,这对他俩也并非是百害而无一利。”

张淑加菜的筷子在空中顿了顿,有些意外的侧过脸来,眯着眼睛在宁单脸上打量了几转才问出口:“老单…你该不是醉了吧?”

“醉?”宁单摇摇脑袋:“那是不可能的。”

“可…”

“夏小子和我说了。”宁单得意的笑了笑:“他这是对咱家懿懿使了策略了。”

策略?

张淑附和着笑了笑。咱不懂,咱也不敢问呐!

宁嘉懿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凌晨四点。他又做那奇奇怪怪的梦了。

梦里他的个子还小小的,约么着六七岁的样子。

“哥哥,哥哥。”他抱着另一个男孩的手臂不知疲倦的叫着。

男孩儿的脸却像是被一团白雾笼罩着,让他看不清面貌。

但他知道男孩会对他很好。

梦境渐渐清晰,宁嘉懿潜意识里觉得仿佛这些事情都真是存在过,那梦里的一切就是他的曾经 。

当他想拨散那迷雾,想确定那个人是谁的时候,梦却突然醒了。

“哥哥…哥哥。”宁嘉懿捂着被子,在嘴里反复着咀嚼这个名字。

哥哥。

夏炑!

宁嘉懿猛的掀开被子,早春的寒气瞬间掠走了他脸上的温热。

不…不会的。

不会是夏炑,也不可能是夏炑。

呀,他们第一次见面不是不是相亲的时候吗?那个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走着,宁嘉懿屏蔽掉脑海中一切的胡思乱想又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刚好赶上了宁家的早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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