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能聚到一起,念着有缘,生拉硬凑着谈感情的长短,其实并不可笑,求你,觉得它是件真诚的事吧!
那天天气并不好,雾蒙蒙的,使的落楠易家的玻璃上结了一层水汽。
“白叔,有事?”望着白管家走开,他坐在一楼的榻榻米垫上,漫不经心地说,看着白管家微微哆嗦的嘴角,他笃定那男人有吩咐了什么。
“少爷,老爷吩咐说,”看吧,“您十八岁之后就回落家。”说完,白管家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地拍了拍落楠易的肩膀,被落楠易好不客气地用手扒开,又看到管家微微失落地目光,他言不由衷地解释:“我有洁癖,脏。”算是一点应有的礼貌吧!他这么安慰自己。
“所以少爷要早早记住落家的人才行,今天少爷就不要上学了,我一会儿拿份名单来,少爷记记吧。”白管家递给他一张手帕,说。落楠易咬牙盯着他好久,半响才妥协了,“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反正我也不知道将来还会发生什么更糟糕的事,反正你也不愿告诉我,就像那个男的说的一样吧,只要我本本分分地活着就好,不给任何人惹麻烦,就这样吧。
名单似乎好长,白管家去了很久,久到落楠易已经睡着了,他是被摩擦玻璃的声音吵醒的,醒来就看到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和短短的同样黑亮亮的寸头,其它全数融到雾里看不清楚。这是谁?在我家的玻璃墙胡拉着什么?他的好奇心一直撑到那个男人离开,他才温吞吞地又出去,雾的再次凝结,上面的许多字已看不清了,只留着十分豪放的三个字――司家应。是那人的名字吗?
名单已经到了,稀稀落落的人名他都没有心思去记,玻璃上的字已经消失了,但他却用却用签字笔一遍遍的写,司家应,司家应,脑袋里全是那双明亮的眼镜,是因为刚刚睡醒的原因吗,觉得那双眼睛就那么怔怔地望着他似的,他看不了自己吗,如果他看见了,那,那自己就那么直愣愣地看了他那么久?!天,太失态了,十三年,他那平静的心湖第一次被一个人拿小石头击打出一片片涟漪……
一天没上课,也没出门,整个人就那样蜷在玻璃边,也不知道凉不凉,白管家叹了一口气,少爷一定是生气的,怎么能不生气呢,莫名其妙地就被抛弃了,好不容易适应一个地方,有了自己的朋友,又莫名其妙地要被带走,换谁也不能接受,更何况少爷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少爷,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吧。”他劝到,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男孩听闻抬头看了他一眼,很淡泊的一眼。“不用了,我还没背下来。”那语气就想说,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这种生活不就是你传达给我的吗?埂的白管家说不出话来,他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把从前的事谈一谈,看看少爷的想法。
“少爷,您想妈妈吗?”说出这句话,仿佛又让他老了十岁,语气沧桑到不行,可后者只是平静地反问:“你又在期待什么?”一语击破他所有的情怀,这孩子总是那么直白,就像个不会痛的玩偶,可是,每年的那一天都选择消失的少爷,怎么会不痛呢?“哎!”他的那颗老心渗满心疼,却无处抒发“少爷,镇南口开了一家奶茶店,去买一杯吧!”听到奶茶,白管家还是发现落楠易的眼睛微乎其微地亮了一下,他知道,这是唯一少爷喜欢的东西。
落楠易还是出门了,白管家就欣慰地目送着,看到他的背影顿了一下,半响,那男孩还是说出口了:
“白叔,您年纪大了,但是如果您没法改变,就收起您那多余的情怀吧。”
买完奶茶,落楠易的心情变得好了不少,眼睛也带了着温和的光芒,可是当他看到那人的背影时,他眼中的光芒才第一次溺成一汪温泉。是早上的那个人,虽然只有背影,但一定是!他有些孩子气地加快了脚步,想快点看到那人的长相,不想那人却转过身来,那一刻,仿佛电影里的慢镜头。
他个子很高,肩膀宽宽的,眼睛亦如初见的黑,像一潭深湖,深邃有力,鼻梁又高又挺,嘴巴是不同于自己的薄嘴唇,落楠易一天之内竟犯了两次花痴!那男孩也对他笑了笑,说:
“奶茶好喝吗?”落楠易被这句话回了神,一边暗骂自己的傻样一边回答道“你要买吗,就在前面。”他故作冷静。
“好啊,谢谢啦!”男孩笑得更深了,是十分阳光明媚的笑容,“那么再见啦,新朋友!”男孩从他面前走过去,落楠易突然回头,轻轻地望着他背影说:我们不是新朋友,我知道你是谁,司家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