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扬等人即刻启程,此次也没有通报天帝,就算被天帝知晓他们随意离开天界秘密行事,怪罪下来也顾不得了。
一路上,旭凤和锦觅显得十分尴尬,两个人相顾无言,面上冷漠至极,内心却煎熬无比
琰扬拉着临秀的手,两个人时不时的瞥着他们,他俩都看得出来,旭凤和锦觅心中都还装着对方,可却都是表里不一,谁也没有先迈出一步解开隔阂
他们按照地图行走,来到了一个小镇,名为泰福镇。名字听起来,像是个安泰幸福的小镇
可是他们走进小镇,却有股说不出的怪异,真要说哪里奇怪,又好像一切正常。
“我总感觉哪里不对。”临秀隐隐感到不安
琰扬上前试探,他细心感受着这里的一切风吹草动,和踩在脚下的每一步,并观察着这里的居民。
旭凤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这个泰福镇有药铺,有客栈,有摊位,街上也有百姓,明明什么都不缺,是个平凡普通的小镇,可却说不出哪里奇怪。”
众人没有放松警惕,依旧环顾着四周,慢慢的走着,观察着
锦觅看到有卖糖葫芦和麦芽糖,勾起了馋虫,便跑上去问价钱,可是小贩竟没有理她
她回头问琰扬等人:“奇怪,这人不做生意吗?”
只见他们面面相觑,心里更加的不安。突然琰扬皱着眉头,发现似乎踩到了什么,听到从脚下的一声酥的响声,他闻声看那踩到之物,突然神色变差
他再往周围看了看,心里慢慢有了答案,只是……
旭凤突然说:“我终于知道哪里怪了,这里有百姓,但却没有听到声音!”
大家也发现了哪里有异样,街道上明明有着不多不少的小贩,路人,和边上居住的百姓,可却十分的寂静,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一片树叶掉落在地上的声响,都能被察觉
琰扬指着周围,说道:“旭凤说的对。你们仔细看,这些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看似没有问题对不对?可是,比方那个小贩,他一直保持着原来的表情和动作,脸上,身体再没有变过,不仅这个小贩,周围所有人都是如此,你们没发现吗,他们都在原地循环着同一个动作。”
经过琰扬这么一说,他们仔细观察着这些人,果然真如琰扬所说,有些人甚至还张着嘴,像是在说话的样子,可是口型却一直没有变,而且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们还发现,街上的小孩在原地奔跑着,似乎之前本是在玩耍,动作却定格了,还有街边的妇人一直晒着衣服,坐着的老人重复着喝同一口茶,下同一颗棋和位置。
锦觅惊恐的往后缩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被施了什么魔咒吗?”
琰扬深呼了口气,面带严肃:“因为,这里除了我们,已经没有活人了。他们……都已经死了!”
说罢,便手疾眼快的砍倒一个正朝他们走来瘦骨嶙峋的人,想必这个人生前便是在街上行走。
这个结论让所有人吓了一跳,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琰扬,不敢相信他的话。锦觅惊恐的大叫了出来,立刻把头闷进临秀的怀里,整个人发着抖
“琰扬哥哥你不要吓我,那为什么他们尸体没有腐化?他们明明都还在动啊!哪有死人会自己动的!”
这个小镇发生了什么?
琰扬,洛霖,旭凤,临秀 见过大大小小的场面,可却都没见过眼前的场面
琰扬拍了拍锦觅的背,她慢慢抬起头,顺着琰扬指的地方看去,琰扬对她说道:“你看这个卖糖葫芦的,他一直重复着串糖浆的动作,而你看碗里,早就没有了糖浆,糖葫芦被卷的不成样子,他动作不像是自己所控制的,更像重复着某个时间点前的动作,重复着生前的动作。”
“他们重复着死亡前最后的动作,街上的行人永远都会走来走去,他们只能走来走去,不会有多余的动作。也就是说这个老人在串糖葫芦,那个妇人在晒衣服的时候正好死亡了,而且这里所有人是同时死亡的,不是被利器所伤,更像是被吸干了灵魂,可身上的细胞还没有彻底死亡,刚才我踩到的便是死人的骨头。”
琰扬拿起脚下踩到的东西,递到他们面前,着实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因为琰扬手里的,的的确确是死人的骨头!
居民家外还晾着衣服,衣服已经干了,而家里却坐着一对母女,她们早已死亡多时,只是不仔细看发现不了异样,还像一个活人。在几天前,她们可能还一块洗衣服晾衣服,这个小镇可能到处充满了吆喝声,可能妇人将刚纺好的布料拿到摊子上卖,农人将刚采摘的蔬菜拿到地摊上……
旭凤通过观察,发现一切的确如琰扬所说,他像是在仔细感受着什么,最后失望的说道:“而且,我们感受不到这里的人潮温度。琰扬叔说的对,他们不是被利器所伤,因为没有血迹,他们也没有倒下,也没有痛苦和恐惧。”
时间没有静止,小镇的人们都在动,只是他们的动作静止了,定格在了死亡前,重复着死亡前最后的动作
正当他们感到毛骨悚然的时候,这时一衫青衣服的男子走了过来,洛霖出于本能保护锦觅,将她拦在身后
琰扬对紧张的洛霖说道:“这是活的。”
只见青衫男子像是侦查着四周,随后怒发冲冠,气愤的说:“竟然把这个小镇变成这样!该死的妖魔鬼怪!”
众人更是面面相觑,但依旧警惕的看着这个陌生的男子。
青衫男子看到琰扬等人,上前问道:“你们是?”
“我们是外乡人,路过此地,请问阁下是?”琰扬上前一步回答道。
只见青衫男子神色悲伤,语气悲愤:“我是一个浪子,也是这个小镇的游客。我四海为家随遇而安,我没有家又处处为家,我不向往繁华喧闹的大城市,只把这个温和小镇当做马儿吃草、鸟儿停靠的地方。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小镇已退出这个世界了。”
从他的话听来,他大概是一个处处为家,行走江湖的侠士,他把自己比作驰骋的马儿和自由的鸟儿
这样看来像是一个拥有广阔心胸的男子,因为他的心里住着辽阔的大地和蓝天,那么这个小镇便是他的归宿。
既然目前看来他不是什么危险之人,众人也渐渐放下了警惕
青衫男子说道:“这个小镇妖气横行不宜久留,诸位是他乡来的,就让我带你们去我的小屋歇息一晚。是我之前发现的一所无人小屋,我就住下了”
洛霖大方作揖,言语间颇有气定神闲,学富五车的大家风范:“好,我们正想走出这个小镇,就请大侠前方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