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丛林里，透露出危险的气息，法相快速地向远方走去，身上隐隐的被锁定的气息告诉着他，那个人正跟着他。

“阁下，出来一见吧。”法相找到了另一处相对开阔的地带，停下了脚步，直接向着空中开口道。

雨幕中，一道身影慢慢出现，从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那人身上披着厚厚的黑色斗篷，把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清容貌。

“阁下所谓何来？”法相神色凝重的开口道，他虽然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那一股气势却给了他很强的压迫感，说明对方的修为至少也是上清后期。

“呵……”黑衣人冷笑了一声，甩掉了身上的斗篷，抬起了头来，“此次前来，不过是想寻求一些真相而已。”

“张师弟？”法相愣了一下，他还以为是鬼王宗的强者追到了呢，没想到来人竟然是消失了三年的张小凡，“张师弟，这三年在南疆可好？”

“不怎么好。”张小凡直接让法相碰了个软钉子，“主要是前一段时间，发现了一些事情，法相师兄，不知你对十多年前的草庙村，还有什么印象吗？”

“草庙村？那里……”法相不由得一愣，然而在下一刻，尘封已久的记忆便在脑海中苏醒。

…………

那时的他还只是天音寺中的一名普通弟子，因为天赋出众而被主持普泓收入门下，亲自教导，但远远还没有今日的成就。

有一天清晨，他如往常一样来到了自己师傅这里，准备做当天的早课时，一个身上染满鲜血的人突然破门而入，跪在了师傅的面前。

他认出来了，那个人正是他的三师叔普智，普智师叔跪在师傅面前，一边痛哭流涕，一边诉说着什么，不多时后，普智师叔就与世长辞了。

多年后，他奋命前往空桑山，在下山前的那个晚上，师傅单独将他招至禅房之中，告诉了他那个被埋藏了近十年之久的秘密。

…………

法相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草庙村的事情一直是天音寺一块难以抹去的阴影，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片阴影一直处在黑暗之中，被隐瞒的很好，如果再侥幸一些，或许可以永远隐瞒下去。法相也不是没有想过会有真相被揭露的一天，结果固然让人难以承受，但还不至于威胁到天音寺的根基，至少青云门不可能因此和天音寺开战。那剩下的问题就是可以通过商量解决了，大不了就是无尽的讨价还价。

但法相没有想到的是，漏屋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遇顶头风。这一天还是来了，而且来的相当不是时候，刚巧在这个天音寺正好困顿交加的时刻，正可谓祸不单行。

如果天音寺最近的经历能被编成一部剧本的话，那么可以说是从天堂掉进了地狱，然而还没等喘过气来，就惊奇的发现，地狱其实有十八层，而现在只不过刚进门……

“张师弟。”法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他无论如何也得稳住张小凡，天音寺现在可承受不起一个上清后期的敌人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未来的日子还长……”

张小凡听到法相的回答，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已散去，剩下的只有无尽的仇恨，只见张小凡右手中的烧火棍赫然大放光芒，噬血珠如得到重生一般，幽幽的血光大盛，夹杂着摄魂魔棒的黑气，将张小凡笼罩其中，连面目也渐渐开始模糊。

“去！死！吧！”一身沙哑的嘶吼传来，如同来自九幽的哀鸣，在林间回荡着，伴随着黑夜的降临，让人不寒而栗。

法相的脸色一变再变，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事到如今，再多的语言也是苍白无力的，今天唯有打过一场，再徐图后计了。

张小凡的声音消散在暴雨中，黑气越来越浓，最终包裹住全身，彻底地隐藏进了夜幕之中。

雨更大了，雨势变得更急了，法相凝神站在原地，不敢有半步的移动，他知道在任何一个下一刻，只要自己有半点疏忽，隐藏在暗处的张小凡就可以瞬间暴起强打。

大雨滂沱中，除去那哗啦哗啦的雨声，反而显得异常的宁静，但又仿佛有一个声音，久久的环绕不去：

“罪恶将知道什么是痛苦。”

“绝不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