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的暗战

时间来到第二天黎明，碧瑶借着黎明前最昏暗的夜色作为掩护，悄然飘回了自己的帐篷，随手拉下一道结界。

有了结界屏蔽掉了外界，碧瑶也不用再硬装了，匆匆忙忙解下身上的衣袍，随手抓过一卷绸缎，开始包扎伤口。

若是一般的伤势，别说包扎了，碧瑶估计都不用走进帐篷，法力一转很快就能愈合。

但这一次明显不一样，碧瑶向伤口上望去。白暂的肌肤上，映着嫣红的血迹，还有着一道淡淡的蓝光，散发着丝丝寒意。

果然，碧瑶咬咬牙，脸色瞬间黑了下去，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在受伤的一瞬间，她的第一感觉不是疼痛，而是冰冷，以及刺骨的阴寒。

和自己一样——就如碧瑶的剑气中带着无形的风刃一般，陆雪琪的剑意中也带着冰霜的寒冷，这股力量也被留在体内，阻碍着伤口的愈合。

这股力量要是放任自流，将来就算伤口可以凭着强大的自愈能力恢复，疤痕恐怕也难以消除了。因此碧瑶也不敢大意，先小心翼翼地拿绸缎包扎好，再开始调转法力。

“哼！”碧瑶轻哼一声，磅礴的法力涌动，不停的磨灭着伤口上残留的冰霜之力。

…………

与此同时，陆雪琪也在城中房屋里处理着伤势，夜里的战斗本来是她占到了便宜，一剑刺中碧瑶左臂，可碧瑶的反应也着实够快，发现自己躲不过去的一瞬间弧形收剑，在陆雪琪抽身后退的那一刻，也在她右腿上划开了一道口子，把这一局扳成了平手。

而现在的陆雪琪也正面临着和碧瑶同样的问题，这伤口不好处理，碧瑶剑气上的无形风刃也不是好惹的，虽然不如自己剑意上携带的冰霜之力能够附着在伤口上，刺骨阴凉，久久不散，但是伤口貌似也太多了点吧。

陆雪琪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仿佛被狼牙棒砸过一下的小腿，上面除了一道明显的剑伤之外，在周围密密麻麻近百道伤口，显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恢复过来了，只得无可奈何的拿起绸缎包扎去了。

…………

碧瑶处理好了伤势，重新穿戴整齐，这才挥手撤掉了周围的结界，靠在床上，稍作休息。

这一战，伤的不算轻，但收获很大。因为和陆雪琪过招，双方都不会留手，那种如同在钢丝上跳舞，胜负生死存于一线的压迫感是和幽姬过招时不可能体会到的。

不过陆雪琪那边……碧瑶沉吟了一下，她能感觉到，陆雪琪和自己一样，同样在做着尝试和突破。

但应该不是太清境界，一是陆雪琪在积累上多少比自己差一点，进度上没有那么快。第二，也是最核心的一点，陆雪琪现在身边没有一个足够强力的人能够给她护法。

碧瑶这里有朱雀能够保证她的安全，陆雪琪那边却没有人达得到这个标准——要说田不易？实力倒是够了，但双方的信任程度可还没有达到可以托付性命的程度。

那么就只有上清巅峰了。

上清巅峰其实是对于上清境界的道路进一步的挖掘，也会为了之后的突破打好更扎实的功底，但实则并不是必要的一个境界。

碧瑶拧了拧眉头，明白是明白了，但这个结果未必有多好。因为太清和上清境界，与上清和玉清境界不同，后者只是单纯的更为困难的突破，而前者则是对天地奥义理解上有根本性的改变。

也就是说在完成破茧成蝶的那一步之前，对战斗力的提升非但没有帮助，反而还会有一定的压制。而这种压制力在眼下的直观体现，就是碧瑶这段时间和陆雪琪的交手过程中几乎处处受制。

如果不能陆雪琪达到上清巅峰之前迈入太清境界，之后在人皇之争上，可能就会很无力了。

而且更关键的一点是，想要突破上清巅峰，比要突破太清境界可容易得太多了。

但无论如何，道路已经确定，那就必须走下去了。

这一夜发生在山顶上的事儿，也许只有两位当事人会清楚，或许是偶然的凑巧，又或许是心有灵犀。当这两位新时代的最强者在这样一个意料之外的时间点，又在一个极为理想的环境下单独相遇时，后来的一切也就顺理成章。

只是无论期间发生了什么，都注定只能会成为两人共同保守的秘密。

…………

深夜，山顶上呼啸的冷风依旧，陆雪琪没有如同往日一般在此练剑，而是选择盘膝坐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突出的山石上，天铘剑斜插在身侧。呼啸的山风拂动了身上的白袍，上面已经凝结了几滴水珠，可见陆雪琪在这里等的时间不算短了。

又过了些许时候，陆雪琪蓦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山壁的拐角处，淡漠地开口道：“你来晚了。”

下一瞬，山壁另一侧的空气不自然的晃动了一下，荡开一道空间涟漪，碧瑶的身影从中缓步走出，不在意的笑笑道：“太早出来不太方便，现在时间刚好。”

随即碧瑶走到已经抱剑而立的陆雪琪对面，眉头轻轻一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