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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决裂,放手

EXO:皇后的品格

深夜。

苏茶和吴世勋散步结束后,独自去见了林伊浩,对方答应了她的条件。然而,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只觉得胸中各种复杂的情绪翻江倒海,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回皇宫的路上,jennie打来了电话,说两人分开后吴世勋并没有回宫,他命人将车开到一幢民宅前,一个人在那呆了将近两个小时。其他人不敢靠近,只好让苏茶来救场。

jennie他呆在那不肯回去。

苏茶下了车,jennie走上前耳语道。苏茶朝jennie示意的方向看去,那里是黄苏夫妇的旧宅,她曾经住过的地方。

夜深了,昏黄的灯光下,吴世勋埋着头双手抱膝坐在屋外的楼梯上,看上去脆弱又无助,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苏茶心中一疼。她沉默地走近吴世勋,她的影子落在他身上。

吴世勋缓缓抬起头,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他神色疲倦,但看见来人,依旧努力弯了弯嘴角。

吴世勋你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回宫了吗?

吴世勋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吴世勋站起身来,走上前牵住苏茶的手。

苏茶没有动,她咬咬牙,狠下心来,轻轻挣开了他的手。长痛不如短痛。

吴世勋的眸色暗了几分。

苏茶陛下,你答应过我要谈谈的,就现在吧。

男人没有答话,站在原地,背对苏茶。

苏茶我......要走了。

苏茶紧咬着下嘴唇,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手却一直不安地拽着衣角。

吴世勋呵......

身后,吴世勋轻笑出声,语气里尽是意料之中。

吴世勋我还是留不住你。

他慢慢转过身来,并没有看向苏茶,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眼前的民宅。

吴世勋还记得这儿吗?

吴世勋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安静的夜晚,我站在这里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你犹豫了一瞬,说好。

吴世勋轻轻地诉说着,眼眸弯起,神色温柔,仿佛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听到此话,苏茶垂下眼睑,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

吴世勋你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高兴,我发誓要保护你一辈子。

吴世勋这三天以来,我强迫你重新维持这种关系,可我发现我错了,原来,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嘴角的笑意凝了霜,眼中的温柔演变成不甘。

苏茶深吸了一口气,她的手紧紧捏成拳,指甲深陷到掌心里,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苏茶错的不是你,是我。

苏茶对不起,我骗了你。

吴世勋的身躯猛地一震。

吴世勋住口!

他一边厉声打断苏茶,不想让她接着说下去,一边迅速转身扳过苏茶的身体,紧紧盯着她的面庞,双眼变得猩红。

一大滴眼泪从苏茶颊上滚落。

苏茶我不爱你。一直以来,我都是在利用你。

苏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吴世勋颤抖着越捏越紧。她垂眸避开男人灼灼的目光,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过脸庞。

苏茶从前的我被仇恨所蒙蔽,做了太多的恶事,也做了太多的错事,我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也最终自食了恶果。

苏茶如今,我不想再欺骗你,也不想再欺骗自己了。

苏茶对不起,世勋,我不配被你爱。

苏茶话不成句地说着,哭得不能自已,她声音沙哑,泪眼朦胧,却又感到如释重负。

吴世勋的胸膛起起伏伏。他依旧紧紧攥着眼前人的肩膀,迫使她和自己对视,神色又是伤痛,又是愤怒。突然,他猛地松开手,颤巍巍后退了两步,仿佛受到了重击一般,眸中变得一片灰败。

其实,一直以来,他比谁都清楚,苏茶从未爱过他。可他还是忍不住抱有幻想,奢望有一天能打动她。此时此刻,听到她亲口坦白,他的心好似被人毫不留情地掏走了一块,好痛,真的好痛。

良久,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吴世勋如果我说,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呢?

苏茶愣了愣,神色愕然。男人好似受到激励一般,向她靠近了一步。

吴世勋阿茶,过去的事情权当从未发生过,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会让你慢慢爱上我,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

苏茶世勋,现在的我,还没有资格享受好的生活。

苏茶打断他的声音,轻轻往后退了退。

苏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荣华富贵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要公道,我亲手讨回的公道。

怒意在吴世勋胸中翻涌而起,他怒吼而出

吴世勋你为什么这么倔?我不想看着你为所谓狗屁公道去送死!

苏茶没有说话。她认真地看着吴世勋良久,终于明白,他不懂她。这不是倔强,这是她的傲骨。苏茶轻轻笑了笑,目光坚定地看进吴世勋的眼睛。

苏茶如果能将事实真相昭告天下,将真正的罪人绳之以法,我死而无憾。

担忧、失望、愤怒、自责、恨意和悲痛,无数情感在吴世勋的胸腔翻腾变换,他面色紧绷,拳头攥紧复又松开,终于,他转过身背对苏茶,声音果断而决绝。

吴世勋苏茶,如果你非要回去报仇,你我从此再无瓜葛,恩断、义绝!

又一次,四周安静得可怕。夜风在弄堂的空隙里呼啸而过,风声凄凉诡谲,却又雄浑动魄。

好似一个世纪之久,突然,苏茶屈膝跪下,伏地深拜,向吴世勋行了个大礼。

苏茶陛下,你是西朝国至高无上的君主,而苏茶不过是见不得光的罪臣之女、已死之人,陛下的情意,苏茶奢望不起。

苏茶曾经家父了却了令堂遗愿,这些年你对我的恩情早已足够回报,你救了我两次命,已经对我仁义尽至了。

苏茶从今以后,苏茶是生是死,是对是错,都与西朝国再无干系。

长襟之下,苏茶的脑海里回闪过无数曾经同甘共苦的时光,心痛不已。但她心意已决,狠狠闭了闭眼,声音颤抖却坚毅

苏茶作为朋友,阿茶只有最后一个心愿,愿西朝从此太平盛世,国泰民安,愿陛下平安喜乐,福祚绵长。

又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吴世勋的声音在头顶轻轻响起,平静而冰冷。

吴世勋好,我放你走。

说罢,他径直离开,独留苏茶长跪不起。

晕黄的灯光下,吴世勋的背影再无从前的神采奕奕,也许无论月色多迷人,伤痕累累的王冠也不会再为其闪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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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吴世勋终于明白,他想让苏茶当公主,当被精心呵护的温室花朵,可她却是骑士,是将军,主宰自己的命运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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