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看着那个人发现自己,踏碎了一地的夕阳,然后慢慢走到自己的面前。
“皇后怎么出来了?”问是问的秋妆,可君璟轩知道去过苏瑾沫执意要出来的话,秋妆拦不住的。苏瑾沫盈盈一笑:“出来看看。”说着,遣退了了秋妆。
君璟轩不解,直到苏瑾沫确认秋妆距离这个亭子足够远后,才道:“陛下是否在烦心我的事?”闻言,君璟轩神色不变,可苏瑾沫却极有把握:“下午,陛下是在御书房告知那些大臣吧。”
“我想想,那些大臣是否拿着‘宫规制度’‘国家法令’来迫使陛下取消这个想法?他们是否还说了‘苏家嫡女,无才无德,愚笨无知,不堪后位’?”苏瑾沫说到了这里,稍稍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但我想,陛下一定说服了这些满口礼节的酸儒,理由便是……”
“朕,为,天,下,之,主。”
最后六个字,苏瑾沫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说完之后还向君璟轩展示了自己的一口白牙,“陛下,我猜的对吗?”
君璟轩没说什么,他只是看着苏瑾沫。
他忽然很庆幸,苏瑾沫是他的皇后,像她这种人,认定什么便是什么。
天晓得,苏瑾沫说的那些,与他下午在御书房里,听的几乎分毫不差,就连他的理由,那个语气那个停顿,也挑不出一丝一毫不一样。
明明才认识不足一天而已。
苏瑾沫眼观鼻鼻观心,果断换了个话题:“丞相怎么说?”君璟轩敏锐的注意到苏瑾沫用的是“丞相”而非“父亲”二字,当下心里了然,道:“似是而非,倒也无妨。”
“是了,”苏瑾沫嗤笑一声,“虽然不喜欢我,但我也是他的女儿,做了皇后,只对他有好处。像他这种热衷于名利的人,无论是我哪个姐妹,是相府的就行。”君璟轩忽然道:“你恨他。”
“为人子女的,哪有真正狠父母的道理?”话是这么说,可苏瑾沫唇角弧度讥诮,本就没有什么情绪的眸子此时更是静得如一潭死水。君璟轩忽然伸出手,紧紧的箍住苏瑾沫的腰。
“你不是她,你没必要。”
苏瑾沫的头靠在君璟轩的胸膛上,耳边的热流顺着耳廓一直流到心里。她听得这话,笑了:“陛下先前说的,不限制自由,指的是人还是心?”君璟轩一愣,“何意?”苏瑾沫挣开君璟轩的怀抱,定定地看着他,“陛下如此举动,真的很难让我这等女子,不动心啊。”
这话的音调被苏瑾沫拖得一波三折,倒含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在里面。
君璟轩倒不在意这些,他还是伸出手,将苏瑾沫抱起来,不发一言地朝寝殿走去。
用完晚膳后,君璟轩坐在桌边,批阅着奏折,苏瑾沫倚在离他不远的软榻上看书,有一搭没一搭的。
突然,君璟轩微微偏过头,问道:“皇后以为,一月后封后,如何?”苏瑾沫一愣,放下书,道:“都好。”
君璟轩唇角忽然微微上钩,殿内昏黄的灯火映着他的脸,倒衬得他眉目柔和了些。
苏瑾沫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而后又把目光又放在了书本上。
翌日。
景帝君璟轩昭告天下,封相府嫡长女苏瑾沫为后,一个月后举行封后大典。
此诏一出,天下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