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尘埃落定了。
王家被灭族,皇帝知晓了这场阴谋,为补偿吴惑,封李章恭为边骑大将军,和他义父一样。
在别人看来,这甚至只是一场不值一提的乌龙闹剧。
可只有李白知道,这场闹剧牺牲了一个最不应该被惩治的人。
李白告别家人,搬到了西北边陲庞统的院子。那是唯一能让他感受到韩重言的地方。那棵槐树已经彻底光秃了。轮椅还像他们离开时一样在槐树下。
有一日,李白背对着槐树,只听见一声:“太白,我回来了。”一回头,什么都没有,才可笑的发觉,已经聋了又怎么能听到声音呢,怕是思念到产生了幻听。
半年过去了,李白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走过这个院子的角角落落。在这里的那两日,韩信告诉他自己从小就从这个院子里长大,原来这里还种了很多鸢尾花,可惜被庞统给养死了。李白想到这里,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
鸢尾花,煞是好看。
又过去了八个月,恰好是初春,院子里一片绿叶,鸢尾花苞星星点点,含苞欲放。
有一日,李白外出回来,看到一人黑影远远在门口晃悠,一开始以为是过路行人,可身形让李白呼吸一滞,顾不上跌倒蹒跚着跑去。
那人转过头,一袭黑衣,眉目如画,口型像是在说话。
韩信我记得这里是我的家,你待何人?
眼里陌生如初,却没了锋锐的戾气,似乎是不认得自己了。
不过,回来了就好。
【番外】
李白照顾韩信的起居。
韩信真的是忘了他,只能记得十七岁之前的事。背后没有伤疤,似乎没有经历过那件事一样。
韩信心里奇怪,只道是师父外出云游,请了个小聋子打扫院子,于是默认了李白显得略微亲近的动作。
一晚,李白按照惯例去韩信房中查看,韩信晚上有蹬被子的习惯,每晚都需要去帮他重新盖好。
这一次,李白刚把手伸到韩信身上的被子上,就被韩信抓住了两只手捞到了怀里,李白心里一惊,以为是韩信想起来什么了,可一抬头发现韩信还闭着眼在睡梦中,眉头紧皱,出了一身汗,口中还念念有词,李白忘了自己的耳聋,凑上去倾听,似乎真的听到韩信小声呢喃着自己的名字,一下,两下。
韩信太、太白............太白!!!!
最后一声,韩信把自己喊醒了过来,眼看着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只当是梦境,发疯似的紧紧抱住李白,在李白脖颈不住亲吻,深深呼吸似乎要把自己嵌进去。
李白听见了,听见他呼唤自己,听见他的心跳如雷轰鸣,长时间的思念化作泪水落下脸颊,被韩信细细吻干,一如那日自己安慰韩信。
李白重言,你回来了。
李白我......好想你......你回来时,我高兴的快要死了.....
那日,韩信确实受了重伤。
韩信一开始料到难逃一死,于是去找傀儡师庞统,也就是自己的师父,庞统自认时日不多,让韩信在他死后,把自己做成傀儡,用在韩信身上。用人做的傀儡,虽然不能作战用,但能替本体承受致命伤害,也就是形成强大的护盾,保护韩信的灵魂,随后吸收掉本体受到的所有伤害然后消失殆尽。作为反噬,被附身人会丧失一部分记忆。
被官兵当成濒死扔在一条河里后,傀儡吸收了韩信的伤口和一部分记忆消失了。而什么也不记得的韩信,摸爬滚打流浪了十个月,一边找零活养活自己一边凭着记忆,最后找到了庞统家。
终于,天才谋略家韩信栽在了李白手里,心服口服。
从此这天下,和我再无关系,我在乎的,唯你一人。
日后,云游万里,四海为家,两人相伴相依。
一生有你,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