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韩信一刻也不敢多呆。
无论是眼前这个失去神智的人,还是自己从小到大的骄傲,他都不能逾越一步。
别人做不到的事,你得做到。
韩信父亲,我……
韩父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只要你一天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爱好扯上关系,我就一天不想看见你,更不会把公司传给你。
韩信为什么?为什么我必须背负这些??
韩父就因为我给了你这样的成长环境和条件!你难道认为这些都是理所当然吗?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你出生在这个家庭,就应该明白自己与生俱来的责任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别人做不到的事,你得做到!
李白已经被隔离在客厅里,这种认知让情绪混乱的韩信稍稍松了口气。想到自己也不完全是被本能控制,又紧了紧拳头。
韩信心想。真是糟糕的感情,作为家里的继承人,必须切断这种关系,不是么?
从十七岁开始,韩信再也没有违背过父亲,自认为没有叛逆期,交换进入电竞圈的条件是二十岁后未来十年的人身自由。
大概能想象的到,一个人,无论深夜、傍晚,凌晨还是黄昏,站在通天的高楼上俯瞰着地面,却永远到达不了那向往中的地方。
一个人,每天早晨精准地召开早会,在时间发条的控制下严密转动,咔哒,咔哒,渐渐离心失去血肉。
韩信从小头脑聪明,不至于连利害都分不清楚,他只是不想明白,在末日到来的最后一天都在装着糊涂。
为了什么呢?大抵是完成一个庄,严的交接,将精神出卖给严格按照命令行事的躯壳。
韩信喂?程哥?帮我送个人。
李白是被刺耳的鸣笛声吵醒的,他揉揉眼看向窗外,发现这正是通向公司的主干道。
老程(司机)哎,你醒了?
司机转过头来,看着这个白皙瘦削的青年,一双眼里尽是惋惜。
老程(司机)年轻人就不要那么拼啦,你呀,就是身体太累了,在录节目时就把自己累倒了,再热衷工作也得有个度呀,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白……嗯。
李白不是很明白眼前的状况,只记得最后节目好像是成功录完了。
李白是谁让你把我送回来的?
老程(司机)嗨,韩信自己没空,还得我来跑腿。他呀,本来是想把你送回家来着,愣是不知道你家住哪儿。
李白不,我不回家,送到公司就好。
李白眯了眯眼,看来改天倒是要好好谢谢这个保镖。不知怎么的,内心涌上一丝酸楚,眼泪突然控制不住地滴落下来。自己毫发未伤。
那也就意味着,那个人根本不喜欢自己。
这种认知让李白微微窒息,他知道自己性格孤僻不讨人喜欢,但是他也从来不在意这些。可是放到自己喜欢的人身上,居然会是这么难受。
青年低着头,快速的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将呜咽堵在喉咙,眼睛瞥向窗外。
晚霞漫天,一股脑儿地倾倒进不远处的堤岸,浪潮拍打着天空尽头,却丝毫动摇不了一颗快要坠入冰窟的心灵。
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企图掩盖眼睛里的雾气,代价是揪心的痛苦。
我真希望从没有见过你,但是,韩信,是你先和我搭话的,是你打破了我们之间微妙的和谐。你可知,当你做出这种企图逾越行为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命运就已经改写,因为我无法控制我的心不向你跳动。
李白低下头,发出一条信息。
“长堤,七点半,希望你能来。”
韩信从公司高层向下俯瞰着,听到消息声,看了一眼又摁灭屏幕。从高处看上去,这座城市仿佛股掌之间,又像是过早地体会到了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想要靠近的光芒却蛰伏在低处,那里有真正的让人贪恋停留的世界。
这不是堕落,而是平凡。一种接近地面,不染尘埃的平淡。
渴望却无法触碰。
八点半,天空从五彩斑斓归于深蓝色,天幕繁星点点,海面投射着月光的倒影。
李白百无聊赖地坐在沙滩上,在浪潮一波一波的侵袭中昏昏入睡。
他是知道的,韩信不会来,他一向讨厌自己。
像他那样的人,高傲又魅力十足,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自己停留。何况是这样别扭,渺小,口是心非的自己。
在意识逐渐模糊之时,李白感觉肩膀上披上一件外衣,另一个人坐了下来。
【另外,我因为要上课,会停更两周。不能带电脑,也没时间写,呜呜......大家8月15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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