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成排地掠过天空。
花木兰迎着阳光,额角不受控地跳动,像是将有什么大事发生。
高长恭让她暂时不要有任何动作,于是她只能独自坐在高长恭的公寓里,成日地发呆。
高楼拔地而起,楼层很高,可以看到不一样的视野,但为了安全,主人设置了单向可视防弹玻璃。
从这里可以看到城市的无数高楼壁垒,和隐约的稷下学院和玫瑰军团的围墙。
高长恭的家一眼看去,简单得过分空旷。
客厅里只有一张单人沙发能看出使用的痕迹,电视机崭新得像是拆封后都没动过,但有时花木兰会看到他打视频电话,对面是一个不认识的白发男人,有着颜色病态的皮肤和一双红瞳,戴着厚厚的遮住了皮肤其他地方的方披巾。
其他房间略显凌乱,大多是堆放一些杂物和箱子,有时候能在里面翻到陈年佳酿或异国奇物。
甚至没有一张床。
花木兰心想,这对一个总在夜晚执行任务的人来说,也许一张沙发就够了。
她曾无意识地试探过他,在他陷进沙发熟睡的时候,走近观察过他。
但在距离沙发还有两步的时候,原本躺好的人突然凭空消失,下一秒,一道冷冽的气息便抵在她脖颈后。
花木兰-特工呃,放松?我没想做什么...
下一秒,那人便悄无声息地套上外衣,鬼魅一般出了门。
看来真如他所说,想要他项上人头的人,还真可能非常多......
这天夜里,花木兰隐约听到敲门声,下一秒,一声沉闷声撞到地面。
花木兰举枪来到客厅,半跪的男人抬头,眼神犀利地看了看她,却没什么动作。
黑色的衣服粘稠地滑落到地面,化开血色。
花木兰-特工受伤了?
兰陵王-特工......
他表情扭曲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很警惕地看着她,再下一秒,突然毫无预兆地倒在地上,发出嘭咚一声。
花木兰即刻手忙脚乱地替他剥了浸透的衣服,忙不迭地包扎,才发现他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那些血,大概来自敌人。
他紧闭着眼睛,呼吸夹杂着疼痛和紊乱,眼睫毛微微发颤。
她想,这人长得可真好看,如果不是这么不要命的话,大概会吸引很多异性。
不过,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会被他吸引呢。知晓了你的一些,却依然爱你。
花木兰默了默,不知想到什么。
沉默地把人清理好抬到沙发上,脑海中又想起那个人的眼睛。
即使紧闭,还是可以想象出睁开时的淡漠神情。
月光之下,宛若琉璃。
他一向没什么表情,有时唇角会礼貌地勾起,常出任务,很少受伤,猜不到在想什么,像一个迷。
但在花木兰这里,暂时无法解开。
她被允许进了他的私人领域,却发现,私人领域之内,才开始是真正的围墙。
这张额外特许的通行证,不过是他的临时起意,随心之举。
她摸出一只枪抛起又接住,摩挲着上面花朵的纹路,最终叹了口气,收束了所有想法。
兰陵王-特工我必须...撑下去。决定了的事,没有改变的余地。
花木兰被声音吵醒,看到两个人隔着屏幕起了争执。
另一个声音情绪激动,却在这句话后沉默。
最终,对面妥协了。
“非要这样的话,保重。......希望结束以后,还能再见到你。”
花木兰想起身,却发现身体不受大脑控制,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当她再次从深度沉睡中醒来,已经是一天后。
她四处都没有发现活动的痕迹,他仅仅是受伤后在这个地方躺了一下,又出去继续卖命,这里像是他的中转站,不会过多停留。
玻璃桌上放着一把枪,下面压了一张纸条。
是一个电话号码。
花木兰拨通,对面滴了一声马上就被接起来。
对方开口报了个地址,没有过多介绍,只是请她去一个地址见面。
一开始她很疑惑,从没听过这个地址,不过很快就在对方的指引下轻车熟路地坐上了车。
一行飞鸟掠过天空,花木兰抬头拿手挡了挡,额角没来由地跳动。
她到了站,又步行了一段路程,来到一个铁篱笆围墙的别墅。
这时她才发觉,已经到达了城市边缘,大片野草提醒她这是郊外,已经离城市中心很远,小房子零星点缀,这座孤零零的别墅尤为乍眼。
她看到一院子的蓝色蔷薇,没有扎手的刺,散发着柔和的香气。
主人打扮很是奇特,戴着方巾,遮住了大半皮肤,腰间挂着一些奇异的小瓶子。
“我数次提醒过他,这种毒素可能会伤害身体。”
“可他还是带在身边。”
“他说这些花里藏着怨恨,这些是他应该承受的。”
花木兰想起最强刺客的传说,他去到过的地方,尸体边都会放着一朵蓝色蔷薇,那些人面容安详像是沉睡,生命好像被锁在一旁娇艳欲滴的花中。
两人都没有说话。
别墅主人留她住下来,说是两天后,最强刺客嘱咐她,同他一起见证。
花木兰-特工......什么?
起初她没听明白,高长恭是想让她见证什么。
直到亲眼所见,她才发现,这是一场筹谋已久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