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汉方堂的总店，大白天贵妃在睡觉，我们进到卧室，贵妃佯装睡着了，阿莲坐在床沿，轻轻地推她。
“别睡了，有冯教授的消息。”
贵妃猛地坐起来。
“他在哪儿？”
阿莲温柔地说：“你要有思想准备。”
小关递过一封信。
“你要看不懂，我翻译给你听。”
贵妃拿过来一看脸色变得惨白。“你说吧。”
“他表弟来的信，冯教授临终时，让他告诉我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你，他的死讯。”
“我不信，就这么几天，人没了。”
“他是慢性中毒，病了很长时间。”
“他和我谈理想，不像是将死之人，他没必要骗我。我的直觉他没死。”
小关把照片递给她。
“这是他夫妻合葬的墓，他的名字是涂了黑颜色。”
贵妃一看照片就嚎啕大哭，听到说名字涂了黑颜色，她就乐了。“可以造假嚒。”
小关一时哑然。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反正传达到了。”
“正和，我要去尚海，你陪我去。”
“嫂子，我陪你去。”
我犹豫不决说：“你去了，无非两种可能：一，他死了。二，他没死，可他不愿见你，你又能奈何。”
我心里想，你要像梁祝化蝶吗？她似乎猜透我的心思。
“我俩谈情说爱，没有几天，我俩师生情谊就有几年，一封信，一张照片，就让我中断了跟他的感情，怎么也得去祭拜他吧。”
她像是有了主见。起床下地，请我们坐下，给我们沏茶。坐在阿莲身旁。拉着阿莲的手。哀求道：“好姐姐，就算妹妹求你了。陪我去趟尚海吧。”
阿莲无可奈何地说。“去可以，看一眼，祭拜一下。你就嫁给德屿吧。别自暴自弃，让我们心疼。”
“我听姐姐的。”
阿莲发话我就好说话了。
“直子已经把南京阿莲饭店改装完毕。正好去剪彩。梅花和东风也可以回家探亲。”
德屿高兴道：“我可以跟娘说，陪嫂子去尚海散心。”
屋里的气氛一下热闹起来。贵妃不时瞄一眼小关。
“不用看我。他死了对你是解脱。他活着，对你来说是个累赘。”
“我们准备好就通知你。”
“谢谢你，阿莲莲姐。”
回到大院胸口就像堵块石头，我的女人又走了一个。这算什么回事？行江心情不错，不时还哼个小曲，冬京股价下跌，数万亿市值消失，丁家的股票资产跌掉了一半。喜悦之中带来了隐忧，阿莲与直子频繁的通话终于确定了出发的日期。小关把我们送到登机口，临别时还叮嘱贵妃说：“要尊重冯教授的选择，梦幻总要回到现实，没有虚幻的爱情只有实际的生活。” 四个小时的飞行，阿莲给我们讲了两个典故。
“明朝叫谢榛的作歌人有一天去作客，主人让他的宠姬唱谢榛所作的歌词，谢榛听后十分高兴，表示我当重作几首好词献上，次日，谢榛奉上新词十四首，宠姬谱曲弹唱，主人见两人如此投机，便将宠姬送给谢榛。
狄仁杰巧遇汪天和，知道他与胡氏好，汪父嫌其家底贫穷，不肯允亲。因为狄公出面不好推辞，便出了一个难题：“如胡氏能以米粉为皮做出饺子来，我就同意纳其为媳。”
狄公一笑：“这有何难？”
即命胡氏以米粉为皮做出饺子来，胡氏面有难色。
狄公手书一柬，上书“米蒸半熟，磨而为粉，开水调和”传给胡氏。
午餐时，胡氏果然端出米粉皮的饺子来，狄公说道：“这婚姻当允了吧！”
汪父连声道：“报信！报信！”
意思是，胡氏能做出米粉皮饺子，是狄公传柬的结果。
狄公机敏地接口道：“包行？包行！好！好！好！”
就此狄公玉成了一段美满姻缘。”
我想把我比作狄仁杰不妥，无非是送妾的主人。
刚上飞机时，贵妃喜悦加激动。好像去见久违的情人。快要下飞机时，心情低落到谷底，呜咽啜泣，阿莲，梅花搀扶她下了飞机。
冯教授的表弟与办事处主任在机场口接我们，我在远处就听到表弟在问主任：“那个美女是78间汉方堂的主人吗？”
他的样子十分猥琐。握住贵妃的手久久不放，不停的说：“表哥，太可惜，这么死不值得。”
我们上了一辆中巴车。车上表弟从贵妃。阿莲。看到梅花，来回看想要活吃这些美女。这一看贵妃想哭也不哭了。 我问主任：“要开多久？”
“我们走申嘉湖高速，迎宾高速，只要27分钟就能到达福乐山公墓，这是家民办的墓地。墓园中心有座十五米的宝塔，有雄伟的寺庙，就多座仿宋古典建筑群。冯教授就葬在塔下面的室内墓。”
主任说完把一张当地日报给我。 “先生和优香小姐来尚海谈独资建优香手表厂，这是魏老接待先生的报道。” 我看了报纸有接待时合影，还有在建设工地的奠基仪式，照片上的父亲和优香神采奕奕，完全不像病人，魏老在接待中提到我与阿莲不日会来南京参加剪彩仪式。 我把报纸给了阿莲问主任：“他们走了么？”“不知道何故突然改变日程慌慌张张回扭约。”“因为我们？” 主任摇头。“不是，优香还跟我说，不知道哥哥见到我会吓成这么样？” 到了墓园有办事处员工带我们过奈何桥，到了庙里，供桌子上已摆上冯教授的相片，香烛己点燃，两旁的和尚正在念地藏菩萨本愿经，我们挨个的点香跪拜。
然后由和尚把我们带到冯教授的坟墓大理石的墓碑上摆满了花圈供品。我们默哀。整个过程贵妃没有流泪，到是我和阿莲有点伤感。德屿一直在贵妃身边，生怕嫂子出事。祭拜完了，贵妃说：“我想去他家看看。”
表弟领我们到冯教授的家。在莘庄的一个小区里，是单位分配的房子，两居室，室内像是刻意布置的灵堂。贵妃在屋里东摸摸，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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