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鄞昏迷了四天四夜,门口守夜的侍卫与执夜的太医换了一波又一波,我坐在床边的地上,百般无味地吃着下人送来的膳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惨白的脸。
夜里,我枕着床沿入眠,右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忽然一阵律动经过指尖传至胸口,我的心猛地一颤。
我抬起头,看到他微微睁开的双眼,第一反应居然是流泪。
他看向我,艰难的伸出手替我擦去眼泪,又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语气温柔的不像话,“没事了。”
我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却觉得自己哭得更加难看,便将脸埋在他胸前,抽抽嗒嗒地控诉,“他们都说你快死了,我不信。”
他一遍遍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我脑中的弦忽然崩断,哭着哭着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我在床上睁眼,却发现李承鄞坐在床侧面背对着我,浑身的阴冷让我不由得害怕起来。
我偷偷探出脑袋,这才看到房内跪着满地的大臣与太医,他们额际都缠着一圈白色布条。
李承鄞察觉到我的动静,挥手让他们退下,拿起他挂在床侧的刀递给我,垂着眼帘,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用完早膳,去将这把刀卖了。”
我蹙起眉头,不解地望向他,他却别过头,招呼下人打点我的早膳。
我接过刀下了床,在下人的带领下出了房,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就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我的背影,也不知是什么表情。
下人将我送出宅外,我紧紧攥着刀,一步一踱地走在集市里,一转身便融进了人群。
这真的是个好机会,我可以逃走,可以远离皇宫,可以挣脱牢笼。
我摸着刀鞘上的花纹,茫然的看着人群,来来回回的却全是李承鄞的脸。
他每一次笑容,每一个背影,每一份喘息,每一句关心,全都在浮现在眼前。
离了他,我又能去哪儿呢?
我抱着刀低着头在集市上转悠了很久,直到太阳已经下山,余晖映出满城的灯火,才忽然发现肚子在咕咕叫着。
房内,李承鄞端坐在床侧一动不动,下人正为他换着伤口上的药。他沉默良久,突然开口,“我的妻子呢?”
下人的手一滞,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自问自答地摇了摇头,“罢了,是我让她走的。”语气竟近似于悲戚。
我大步流星走进房,将刀搁置在桌上,对着他抬起下巴,“我在这呢!破刀卖不了几个钱,连吃顿饭都不够,还害我转悠了一下午,饿死了!”
李承鄞几乎扑了过来,我被他的冲力带动得足足退了好几步,他用力搂住我,也不管伤口又开始裂开流血。
“小枫,我只有你了。”
他激动的全身颤抖,恨不能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我轻抚着他的背,明白他想表达的所有感情。
替他清理完伤口后,便是晚膳时间,他不断的给我夹菜,静静地看着我狼吞虎咽。
我真的饿得发慌,看到食物两眼发光,一股脑儿全往嘴里塞,还没有反应过来他问的问题。
“小枫,你知道君王之爱是什么吗?”
“雨露均撒,泽陂苍生。”我啃着鸡腿脱口而出。
“我和他们不一样。”他看着我,伸手替我擦去嘴角的米粒。
我大约不是第一次迷失在他眼眸了吧,我看着他的眼神,看着他的脸庞,第一次想尽早结束晚膳。
“陛下,让我来。”我抓住他搂住我的手,开始解他的衣裳,由于唇瓣还在他口中,说出的话也含含糊糊。
怕碰到他的伤口,我高喊着让他不要乱动,紧接着跨坐在他身上将他压在床,小心翼翼地褪去他里衣。
他显然很不尽兴,偏要坐起来解我的衣裳。
我气得一把将他的肩膀摁回床上,弯腰堵住他嘴唇,趁着间隙抽出腰带将他两只手绑在了床头。
这下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听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