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孝“白榆姐姐,我们去天籁镇。”
少年声音盖过了西门煦那近乎从喉咙里压出来的声音。
白榆有些意外他会开口,她是真没想到西门孝会这么坚强。不过转念想,这人到底是西门城的少主,西门能养出西门煦,也就能养出现在这个有着坚毅底色的西门孝。
才从石堆中脱身的小少年难掩狼狈,黄色的短发贴着脸,混着灰褐色的泥,完全看不出来是西门城的少主,他边哭,边抹眼泪,声音异常坚定。
西门孝“太虚兽曾经和我一起听过一个乐师的演奏,他说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笛声的。我们去天籁镇。”
白榆“可以啊,那下一站就是天籁镇了。没意见吧,各位?”
南宫问天“没有意见!下一站!天籁镇!”
众人临时改变计划,按着西门孝所说的路线往天籁镇去。
西门煦很罕见地跟在队伍后,垂着眼,看起来性质不是很高。哪怕是白榆,都很少见他这个表情。
白榆“怎么了?总觉得你兴致不是很高。我记得你不是挺喜欢乐器的吗?”
白榆凑到他跟前。
白榆“别装没听见,我竹笛都还是你带我入门的。”
没人注意在后边说悄悄话的他们,西门煦压低声音。
西门煦“因为我没脸去见乐师先生呀。更何况先生也不一定想要见我这个坏徒弟。”
和西门孝那单纯的‘音乐素养课’不同,他是真的跟着乐师学过的,还是正儿八经拜师了的那种。他其实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仗着自己天赋高,做什么全凭兴趣,但竹笛确实是他坚持最久的一项活动。
他絮絮叨叨,和白榆说了不少自己跟着乐师先生学乐器时的事。他说他拉断过二胡的弦,怕挨骂,就又把乐师先生大提琴的弦给拆了,安了上去;他说他还把乐师先生那娇贵的葫芦丝一口气放水里闷了一下午,最后挨了一顿训。
西门煦“那段时间,挺快乐的。我不是作为‘棋子’的西门城少爷,我只是我自己。”
西门煦狭促地笑了一下,往日听别人说倒是没什么,真让他自己剖析自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摸摸鼻尖。
西门煦“只要‘纨绔’的西门少爷搞出点动静,被西门城主‘禁足’,我就可以在大众视野消失,然后偷偷溜去天籁镇,找乐师先生。”
白榆“那他知道你是……”
西门煦“嗯。走那天我和他留了信。”
白榆一愣,她想起西门煦之前半开玩笑说自己以后会继承乐器行,说他其实十八般乐器样样精通。
她看向西门煦。
白榆“这样啊……那你现在开心吗?”
西门煦“我挺满意的。”
他答。
西门煦“在神兽学院教教书,也还不赖。”
西门煦“我只是觉得有些遗憾。对这位老师……我到底辜负了他的期待。”
白榆“那就去和老师说清楚,这么低落可不像你啊。”
白榆凑近,双手捧起他的脸,强迫人和她对视。
白榆“带我去见师祖吧,阿煦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