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倾洒着温热的气息,讲出来的话也不痛不痒。
夜昂一把豁开权泉的手,把手撑在他的腰两侧,急促的呼吸着。
他的沉默像一颗新芽扎在雪里,受不到阳光,只能如履薄冰。
“我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知道该相信谁,不知道该干什么。”
夜昂磕磕巴巴的说着,语气委屈的要命,颤抖的声音无不时时刻刻勾着权泉的命脉。
“你知道吗,我有一种感觉,”他弯着腰,不平不淡的吐出一句话来,“我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我以前应该拥有过很多。”
“我真记不清了,我连我的样子都怀疑。”夜昂有些痴狂的触碰自己的脸,“但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权泉没有吭声,与以往的唇枪舌战不同,他现在哑口无言。
他这个人天生就是猎手,总能从别人的表情中捕捉到些什么。
在他的印象里,夜昂虽不把喜怒哀乐挂在脸上,但是眼神骗不了人。
权泉现在有几分慌神,夜昂的眸子是蓝色的,是那种雨后初晴的蓝天,干净澄澈。
可他现在的眼里充满了可怖的灰尘一样,满是失望。
他想解释什么,但发现无济于事,理由荒诞可笑。
夜昂继续说着,慢慢松开了权泉衣领上的手。
“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你不想告诉我我也绝不会强求。”他的声音透出那么几分可笑和苍凉,“但是我最讨厌你在现在欺骗我,那么恭喜你,你做到了。”
“你恨我吗?”权泉终于吭了声。
他有些期待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自觉的揪紧了身下的床单。
“谈不上恨。”夜昂笑了两声,不知道是不是在取笑自己。
“你又没害我,我干嘛恨你呀。”
权泉抿了抿唇,局势似乎开始往不可控制的地方发展了。
夜昂的语气里满是反讽的意味,他有些怒极生笑的再次提起权泉的衣服。
缓缓俯下身去,衣服上的扣子抵在他的胸膛,权泉不得已抬起点头,两人的脸因此挨得很近,鼻息碰着鼻息。
夜昂冷着性子再用相同的语调反问一遍:“我这样是不是很不礼貌呀,权先生是不是要教训我呀?”
“夜昂,”权泉叫了几声他的名字,一次比一次激烈些,“我要是告诉你,那些人通通没死呢。”
“你骗鬼呢。”夜昂猛地松开手,十分愤怒的对他说“到现在你还骗我是不是?!”
“你听我说!”
见夜昂翻身就要往外走,权泉急忙撑起自己的身子,借助腿长的优势夹住他的腰,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一只手护着他的后脑勺,把夜昂重新按回原地。
两人的身位正好换了一下,夜昂在他身下无奈的飙着国骂。
“别乱动!”权泉小心的护住他的胸口,害怕伤口再次崩开。
随即,又腆着一张脸,笑嘻嘻的朝夜昂说,“急什么,你把我压那么久,好歹咱俩现在换换吧。”
“你不觉得现在你很不要脸吗?”夜昂瞪着他。
“脸算什么,你乖乖别动,这脸不要也罢。”
夜昂又呸了一声,权泉有些不满的捂住他的嘴,“这一天天跟谁学的这么坏了。”
夜昂的眼睛眯了眯,在权泉松手的那一刻,一下咬了上去。
“…………”
此处权泉一万句卧槽暂且不提,顺便还引来了帐外几人的询问。
权泉十分正确的意识到在夜昂这里自己是没赢头的,干脆收起不正经的神色。
字正腔圆的再一次告诉他,“我说,他们都没死。”
夜昂有些怀疑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人是我杀的,死没死我自然知道。”
“照你这么说,那从最开始被怪物杀掉的那些人都活着?”
权泉摇着头“我不清楚,但是请你相信我说的好吗?”
鬼使神差的夜昂点了点头,可还是不死心的再次追问。
“那为什么当时你不说?”
权泉叹了一口气,脸上挂起无奈的笑容。
“我现在告诉你,是我在用命去赌。”
“我不相信那群人。”
夜昂沉默了几秒,慢慢吐出几个字,“以后有事……我们一起扛。”
“不,我只想让你活着。”权泉道出相同的那句话。
夜昂总觉得最近和他有些交流不了,他一瞬间明白心和心之间总会隔一层纱。
不论是什么关系。
“我不是好好的吗?”他终于勾起唇角,笑了笑,“别瞎担心了。”
“我只是……我只是害怕你离开我。”权泉低下头,夜昂用手把他的脸撑起来,权泉的脑袋顺从的跟着夜昂的手摆动了一番。
“这可不是我们权少爷的性格吧。”
“我不会走的。”
权泉有一瞬间意识的模糊,脑海里又浮现出少年的脸,情不自禁的吐露出一句“他当时也是这么向我承诺的。”
夜昂他谁啊?
夜昂小情儿?
权泉笑了笑,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脑门。
“去你的。”过了一会儿,权泉抬眼盯着夜昂看,把夜昂看得心里直发毛。
“你是不是,吃醋了……”权泉凑近他的脸,故意在夜昂耳边吹气,“嗯?怎么不说话了?”
天色有些暗了下来,帐篷里的烛火被风吹的呼名呼万。
一点点晚霞的余晖落了进来,衬的夜昂的皮肤更像酿红的葡萄酒。
“不是吧小昂,”权泉用鼻尖蹭了蹭夜昂的下巴,“脸都红了,真害羞了。”
夜昂双手放在胸前想推开他,“你治治眼睛吧,我才没脸红。”
“可是我觉得你脸好烫啊。”权泉不死心的还想调戏,两只手轻轻覆在夜昂脸上。
“才才不是!你离我这么近,我热。对,我热!”
挣扎的动作更大了一点,权泉暗自窃喜夜昂没真生他的气,于是肆无忌惮的搂住他的腰,死死抱住不让他下地。
“当时你是不是说,我该给你点教训?”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