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满足了。”权泉放开他,帐帘外涌进来一大片人。
夜昂脸上的红晕还没消下去,便急急忙忙的转过身装作整理衣襟。
“唉,你俩磨磨蹭蹭的干嘛呢?”江狄随意的把手搭在夜昂肩上,吓的后者一个激灵。
“玩十八禁呢,小孩儿别看。”
权泉轻浮的回应,侧身隔开两人带着夜昂到椅子前坐下。
“嘿,谁小孩儿……”屋外的寒气吹进来,他耸了耸,一股凉意直接钻进他脖子里。
是班小松和栗子。几人扭头瞧,栗子身上披着件厚重的外套,班小松小心翼翼地搀扶着。
权泉打量了两人两眼,怔怔的起身。
他还是习惯的歪着嘴笑,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
“你干嘛?”权泉一步步的靠近,班小松伸出右臂挡在栗子身前,带着些敌意的瞪着他。
“嗯……”迟疑了一会儿,权泉并没有吱声。反而向左探头企图看见栗子的全脸。
夜昂远远的看见他攥了攥拳头,心里默默祈祷着傻逼可别打架啊。他不自觉的抿紧了唇。
班小松深深呼吸一口沉闷的空气,摆出防御的架势。
权泉还是露出一副可亲的笑脸,手上的链子在腰带上弄的叮当作响。他向栗子歪了歪头,刻意无视班小松的举起右手,露出那道还泛红的伤疤。
来人眨了眨眼,把手放在心口,微微躬身。他清了清嗓子,找到自己说话的腔调。
“谢谢。”
众人皆惊。
栗子不解的啊一声,江狄甚至从地上飞快弹起来。
班小松磕磕绊绊的嚷,“别耍什么鬼把戏!”
“别想着博取我们的信任。”
权泉故作心痛的退后几步,“啊~哦~小松同学,你这样我可是会很心痛的。”一米八几的人像条家犬一样用两条长臂紧紧抱住自己。
八爪鱼。这是班小松的第一个想法。
一种很别扭的感觉油然而生。
权泉倒是无所谓,嘴里咕噜咕的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可怜兮兮的把身子转向夜昂,“小昂~你看他们都不信任我~”
“起来吧,别恶心人了。”夜昂站起来交代一句。
他走到班小松身边,抬眼望向周围。
“我们沟通好了。”
“剩下的由权泉带路,我想我们需要一个向导。”夜昂扬起脸,轻佻的口吻带着笃定的把话锋抛给他,“你不会骗我吧?”
权泉霍然一笑,边笑边摇头。
众人算是默许下来。
栗子轻轻摇了摇班小松的衣服,示意他向前走。班小松没着急,先是扶着她一点点找到地方落座。“冷吗?”
他帮人掖了掖衣脚,栗子傻傻的一笑吐出舌头,把班小松冷冰冰的手塞进自己的袖子里。
“都要热死了。”“你别说这话。”栗子眼巴巴的凑到班小松跟前,“你不会怕我死吧?”“我…我…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哦。”栗子回应了一声。
“我不想你死。”陶西突然的大嗓门盖过了这句话,栗子疑惑的问班小松刚刚说了什么,班小松一反常态的鼓着脸拍拍她的背,却什么也不说。
陶西那些人都没死!?
陶西甩着两条受伤的手臂,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张诚和谭耀耀敢忙一左一右的扶好。
陶西那他们现在在哪?!可以活过来吗?!
声音震耳欲聋,权泉有些烦躁的示意他坐好后,才侃侃开口。
权泉我没有说是所有人。
陶西慢慢的反应过来,哦了几声,又迟钝的坐下。“抱歉,我有些激动。”
权泉晓之以理的我告诉他,“活着这个事儿,就凭个运气。”
雪地里的帐篷有些摇摇欲坠,雪凝结成块儿跟冰雹一样砸在门口。帐内倒是暖和些,羽绒服上也融化 些湿漉漉的水珠来。
一行人都有些倦意了。
湿漉漉的水汽在焦耳眼镜上腾起一层雾,他揉了揉发胀的眼眶朦胧的看向权泉所在的方向。
男孩手舞足蹈的对着夜昂比划着什么,黑衬衫下透露出来的也只是单薄的背脊。在焦耳眼里他甚至没有自己的身材壮硕。
他恍惚间又想起了在雪洞里的那些日子,黏糊糊的糖,沉闷闷的烟,颠三倒四的词。
焦耳把眼镜又挂在耳廓上,视线锁定前方。
也不见得有多高大,可气场却总能压的人喘不过气。
焦耳一直觉得权泉挺爱笑的,无论是真心的,虚伪的,刻意的,诚恳的亦或者是嗔怪的痴狂的。他的嘴角总是会勾起一抹笑。
最初他并不懂得这份笑的含义,直到最后他也会在一生中寻找最适合权泉笑的形容词————疯子
一个把面具刻进血肉的疯子。
迷迷糊糊不知不觉的合上了眼。
耳边的风还在呼啸,又是谁一夜无眠。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