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头,姓瑜。年轻的时候老有人叫他于老头,于老头。他还不乐意,现在倒好了,直接叫老于头,更难听了。
老于头,今年七十多岁了,在这座古城已经住了七十多年了。古城是他的根,是他的命,是他一辈子割舍不断的情怀。
老于头好动,静坐倒也不是不行。反正老于头觉得呀,还是多走动的好。
那年他23岁,还是个年轻的木匠,手脚灵活,爬高下低不在话下。
瑜城唉……现在啊,老了……
孩子老于头爷爷,我想听故事。
还在上幼儿园的孩子,喜欢听的是故事,上了年纪的孩子,喜欢看故事。
瑜城好啊,那就讲古城里的故事吧。
老于头清清嗓子,孩子们知道他要讲故事啦。
我二十三岁的时候,就喜欢到处跑,满世界的跑。不着调,就像你们一个个,爱闹。老于头刮刮孩子的小鼻头。
那时候,我家人可急啦,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我啊。
哪天我骑着个加重自行车,在这街上逛,哎呦,一不小心碰上人了。还是个姑娘。
这可把我吓得,赶紧扶起来。
我问她,姑娘,要不去医院吧。
那姑娘拍拍灰,反倒安慰我,说,没事。
那天是初春,姑娘穿着身薄袄,藏青色的棉裤,扎了个小辫,没有戴花。暗黄色的皮肤,反倒衬得眼睛明亮透明,豪爽无比。
孩子后来呢?
瑜城后来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眼睛一直在我眼前出现,我想,我想我得去找找,她是谁家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