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他五六岁的时候,没人管他,只有姑姑常来照顾他。姑姑本来是在海南定居的,因为他的缘故,所以那边的房子就一直空着。一年四季,春,秋,夏,姑姑隔几个星期就来看他一次。
早晨,他接到电话,姑姑要来了。说要下午带他一起出去。
姑姑…… ,已经不能算姑姑了吧,这些年基本上都是姑姑来照顾他。又当爹又当娘的,他很感激,可惜自己成绩一直提不上去,真的不在乎吗?为了姑姑,他也不可能不在乎,可他已经没有勇气面对了。学校里,“笨蛋!” “别理他,你不知道吗?他就一个傻 子,倒数第一呦!” “是吗?得亏我刚刚没碰到他的手,咦~恶心死了”
“……”他无言,可他真的努力了。不懂,不会,没人给他讲,问了的结果只是一堆白眼。
“呵,你这么笨,还问什么题啊?”班长不耐烦的抬起头对他说道。那语言锋利的像一把刀一样刺痛着他的心。他也曾是老师口中的“好学生”,也曾是整个班级的骄傲。可是越大越是明白了什么,心里就像一个疙瘩,怎么也学不下去。可他又不甘心如此。问,没有人答他,就是老师也只是白了他一眼,轻笑说你这个还学什么啊。这一刻,心里仿佛缺了什么东西一样,全部都开始坍塌……,破碎……
“不在乎,无所谓,随便……”
“你以为我真的不在乎?!”他在夜里朝着星空大喊,无人回应,也不会有人回应。
他的学习他姑姑有目共睹,虽有期望但不至于失望。她从来不会放弃他,她知道,他只是个孩子。她如果也放弃他,这个世界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在电话里,
“于瑞啊,明天中午我来一趟,下午跟着我去游泳馆玩玩吧”电话一边传来一阵祥和的女声。
“嗯,好”
“中午你想吃什么呀?”
“都行”
“今个姑姑心情好,你想吃大餐啊还是姑姑做的菜?”
“那还是去吃酸菜鱼吧……”何于瑞的嘴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姑姑的菜……能吃吗?
“十一点四十在楼下门口等我啊”
“好”
“嘀……”挂了。他看着阳台的玻璃外的天空,那一张不会有表情的脸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其实,他还是有人在意他的。
十一点四十,一个穿着绿色体恤,白色短裤扎着马尾辫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过来了,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一看就让人非常舒服,很温柔,很慈爱。
“车我停在小区门口了,走吧”女人微笑着说,牵着何于瑞的手就走了。
“嗯”他轻声答应着。
姑姑是那老太太的养女,感情不和,养的和亲生的总归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在那个重男轻女的时代。所以她俩感情一直闹不和,但是姑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老太太的事。老太太倒是三天两天的找她要钱,说什么为了于瑞。其实就是为了给他儿子搓麻将。有时候赌博,一输就是几万,就缠着姑姑借,不给就赖在家门口不走。养育之恩,其实就是一直做家务吧,然后混口饭吃吧。以及诸多不平等的待遇。而对于姑姑来说,这些并不重要。一个陌生人,对你这样还算不错。
大约一个小时,打着嗝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