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的。
他揉着发胀的额角，目光怔忪地坐在床边，隐约忆起昨夜自己跟小李一起在大排档喝酒。
推杯换盏间自己被他灌得五迷三道，人事不清。
最后是小李结了账，拖着又一次烂醉如泥的自己离开了大排档。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金忱摇了摇头，暗暗告诫自己下次一定不能再出现醉得不省人事的情况。
小李“金哥。”
金忱正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胡思乱想，小李清脆地声音将他从游魂中唤了回来：
小李“你醒了啊。”
小李拎着一袋油条和两杯豆浆朝他走近。
小李“昨天可醉得不轻。”
他将豆浆递给金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笑道：
小李“…我也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就只能自作主 张把你接到我家了…”
金忱“是我不好，麻烦你了。”
小李“哦，对了。”
小李“啪”地一拍脑袋，似乎想起什么极为重要的事：
小李“昨天有一个女人给你打了电话，你睡的熟，我就替你交代了…”
金忱瞧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小李，皱了皱眉头。
…凰儿…
金忱没有言语，不动声色地冲小李微微颔首，单手从衣兜里拿出手机划了几下。
查看了通话记录确定真的是凰儿之后，又谨慎地将手机收好，才抬头对小李不温不热地礼貌笑道：
金忱“谢谢你想的周到。”
小李“是嫂子嘛？”
小李耸眉，暧昧地挤眉弄眼。
金忱与他不熟，对他戏谑的目光感到尴尬，只是出于礼貌腼腆地点了点头，就闷头吸着手里的豆浆不再寒暄。
小李见他不愿多说，倒也识趣地点点头，不再多问。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默。
简单地吃完早饭，金忱抽空给凰灿回了个信儿，就直接和小李一起去单位上班了。
到了殡仪馆后，金忱发现橙荫却没有来上班。
她一向不会轻易迟到。
——你们先吃，我有事先回家了。
金忱突然想起她昨天的短信，拿出手机重新将那条信息调了出来。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
甚至有些…潦草？
金忱盯着屏幕出神，不知怎么，他瞧着这句话心头总是有一种莫名异样的感觉，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究竟为何如此。
思忖了片刻，他用手指轻轻在屏幕上滑动…
凰灿一个人来到重案四组，沿着她跟炤映总结的线索跟思路继续调查。
炤映今天打电话说，他有点事要晚点过来。
她随口问了几句，他也没说什么，语气极为不善地敷衍了两句，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凰灿为炤映的急躁感到莫名其妙，这家伙是怎么了，古里古怪的，脾气这么臭。
她盯着手机愣了几秒，思来想去觉得能让炤映这个木头着急上火的，恐怕也只有橙荫了。
别是橙荫姐出什么事了？
那金忱呢？
他昨夜一夜未归，会不会有什么不好？
凰灿由炤映的反常联想到橙荫，再由己及人的担忧起金忱。
顿觉内心十分不安。
急忙拨通了金忱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通话中。
凰灿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在心口，一颗心脏嘭嘭直跳，感到焦虑不已…
——嘟。嘟。嘟。
没人接？
金忱拨通了橙荫的电话放在耳际，耳畔不断回响着震铃的声音。
却始终无人接听。
金忱将手机举到眼前，死盯着屏幕上“橙荫”两个字，以及一串显赫的数字，眉间的皱痕渐渐深刻。
——嗡。
金忱“荫荫！你在哪儿？！”
正当他快要放弃的时候，手机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震响，屏幕上亦开始计时。
金忱急忙将手机放在耳边，关切地唤道。
一秒，两秒，三秒…
电话那头的橙荫却始终保持缄默，不予回应。
金忱“…橙荫？…”
金忱却在此时此刻骤然冷静下来，但胸腔里的心脏却强有力的跳动着，微微发麻发痛：
金忱“…是你吗？…”
一秒，两秒。
金忱觉得自己口中的津液开始停止分泌，唇干口苦。
橙荫“…师兄，有事么？…”
橙荫低微的声音极为缓慢地从手机里穿透耳膜，仿佛直达心脏。
金忱不由自主地低呼一声，平稳了心神，才温和道：
金忱“我没事儿，倒是你，怎么没来上班？”
对方又是一阵沉默，只有低微的呼吸若有若无地传入耳畔。
金忱“…荫荫？！”
金忱敏锐地察觉到橙荫似有异常，又一次提起心来：
金忱“…你没事儿吧？”
橙荫“…没事儿。…”
橙荫有气无力地答，好像非常虚弱：
橙荫“…我病了，所以需要休息，你帮我请个假。…”
病了？
金忱“我会的。”
金忱迟疑了片刻，还是应了下来，柔声道：
金忱“那你好好休息，让炤映好好照顾你吧。”
对方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便自径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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