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铺洒在柳树枝头,清晨的露珠蹦哒在叶脉根,熠熠生辉。
林中阴翳,穿透时空的爱恋,今夕,与汝再次相逢……
2017年12月31日,郢藜杫,就读于园中大学音乐系一年级A班。命运,就此邂逅。
水晶鞋边缘盛开的红色蔷薇花,突兀却艳丽无比,映照出恶魔的黑色翅膀,刹那间,风声四起,白色羽毛飘散在空中遥远而又神秘,笼罩在堕落之神心灵的薄纱,何时竟已翩然褪去,友情亦或是爱情,光明亦或是黑暗,神圣亦或是肮脏,情殇音笺,将如何抉择。
——《情殇音笺》
“叮铃铃铃铃铃!”“啪嗒。”洁白柔软的棉被里伸出一只如玉般细腻的手,郢藜杫准确无误地关掉小鸡闹钟,然后平躺在大床上,嘴唇微张,眼神满是空洞。
白,到处都是白色。雪,飘飘洒洒地降至大地,装扮着一片雪白的森林。梦里的她,身穿一袭白色连衣裙,朵朵雪莲绽放在袖口、衣领边。淡白色的花瓣随风轻轻摇曳,晶莹剔透,花瓣边缘散发着冰蓝色的光辉,她眉眼温婉,淡笑的嘴角似是漾开层层涟漪,绝美的脸庞勾勒出丝丝忧愁,一行清泪顺着眼角划过。
郢藜杫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流泪,她像是一个旁观者,看见梦里的自己坐在一架白色钢琴前,她挽了挽垂在耳边的碎发,指尖轻触琴键。音符,跳跃在钢琴上空,流过指缝,透过她黑白分明的眼珠折射出不知名的光辉,渐渐地,与淡蓝色的光辉相遇碰撞、融合,直至完全吞没,消释。
蓦地,音乐戛然而止,音符,破碎在半空中,掉落在洁白的“雪被”上。紧接着,她也逃离梦境边缘醒了过来。起身,郢藜杫单手捂面,她敛了敛眸,闪着意味不明的神色。“我,究竟多久没有做这个梦了。”她轻声喃喃道。“嘀嗒!嘀嗒!”墙上的时钟悄悄撇像午夜十二点,心口突的一疼,郢藜杫紧紧抓紧床单,指尖发白,额头冷汗连连,打湿了她披散的墨发。可见她是有多痛苦。
“哒!哒!哒!”清脆而又富有节奏的脚步响在楼梯间,郢藜杫单手扶住把手,优雅大方地走了下来,郢家三口子正在用早餐,本是其乐融融的氛围被郢藜杫的出现一下子凝固起来,各自收起笑容继续用餐,就算看见她也没有跟她打招呼,似是拿她当空气。
郢藜杫淡漠地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有什么好在意的呢?不是已经习惯了吗?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每天枯燥无味的生活。
她径直走下楼梯,自个儿抽开椅子,身后的仆人冷眼旁观,一点也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可见 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
“啪!”郢璃茉气愤地把金色镶边的筷子大力地拍在桌上,“谁让你坐下来的!”
“怎么?我是这个家的大小姐我怎么不能坐了?还是说这个家你做主?嗯?”郢藜杫冷淡地说道,连多余的表情都懒得给郢璃茉看。
浓墨色的眸子冷冷地瞥了一眼默默擦拭着嘴巴的郢家主母——温滟,这母女俩是一天不找我麻烦心里痒是吧?当她郢藜杫好欺负?
“你!”郢璃茉听完一噎,脸一阵红一阵白,刚想开口不料郢父发话了:“女孩子家家跟个泼妇骂街是要闹哪样?啊?都给我安静点吃饭!”
“是。” 郢藜杫无所谓地撇了撇嘴,转而恭敬地答道。
“哼!”郢璃茉嘟唇不满地哼道,倒是规规矩矩地坐下来吃饭了。
郢藜杫不在意地摊了摊手,正想坐下来不想郢父又发话了“藜杫,你今天就不用吃晚饭了,给我上楼去,当做是你与妹妹争吵的惩罚。”浑厚的嗓音夹杂着丝丝威严,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
“可是……”
“什么可是!你连我的话也敢不听了?”郢父暴躁地吼道。
郢藜杫咬了咬唇,倔强地盯着郢父,眼底是深深的失望与愤怒。
她冷笑一声,缓缓转身,一步一步迈向自己的房间。刚一关门,她便紧靠着门无力地滑至地面,抱着双膝不知在想什么。
她,郢藜杫,全球前500强公司郢家的长女。说是长女结果却令人发笑,她其实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被丢弃在郢家家门,被当时还没有孩子的郢南皖夫妇抚养长大。到底外人就是外人,永远也不可能超越自己的亲生骨肉,郢璃茉的出生便已经给她判了无期徒刑。她渐渐被遗忘,她将自己封印在绝对领域,禁止任何人的靠近。
“叩叩叩!” 门外响起一阵轻柔的敲门声,郢藜杫顺着猫眼望去却不见一丝人影。
奇怪。郢藜杫拉开房门,跨出的脚步一顿,慢慢弯下腰来,望着面前散发着清香的菜肴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披散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视野,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嗒在地上。别墅的玉窗吹来袭袭凉风,轻抚过她的脸颊。
笨蛋,这是我欠你的,你哭什么啊?
暗处的人心里埋怨地说道,紧接着黑影一闪,拂过一丝丝凉爽的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