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意识奔向虚空，他仿佛看到自己缓缓飞离那个世界…他忘记了自己的过去，只记得他在别人的皮囊中束缚了太久，为了挣脱出来，在那个酷冰之地守了万年才等来那个换他离开的人。可他没想到的是，他终于遇到那个火红色的女子，却不再希望离开。他更没想到的是，所谓千万年，不过是榴子树中不过一日之久的一场梦。
当李白终于从梦中醒转，整副银色的身躯躺在冰冷的湖中，他猛地记起过去的一切，有关选择，有关她和她。
那日，荒晁之地的阡陌山洞，是他命运的节点。那日之前，他是李白，是唐王朝的小王爷，是和昭郡主的青梅竹马。本是打算完成任务后请皇帝赐婚，谁料那日之后，他便成了狐皮上逗留的一缕残灵，被他人占了躯壳。明明那个灵拥有他的记忆，却不知道他同和昭的情感。
和昭与娉兆，他真心爱的女子，他想要寻找的凰鸟。
凤求手提长桑银剑，却见一缕红烟缓缓下落，他伸开臂膀去借，那红烟在他怀里聚集成形。头顶的凰族标志，侧脸的馥莒印记。
她是他的赤凰，他是她的白凤。
这一刻，终于明白自己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了。
而露娜面前，昭君在火焰中燃尽了身躯，终于化为一缕烟向梵境飞去。
面容俊冷的男子缓缓落下，在与大地相触之前，一身紫衣随长桑剑的出现变成了白衣的样子，妲己愣了愣，上前拥了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膝上。
这一股气息，正是她这些年所向往的…那么他是…
“狐狸？”
“李白哥哥…”
“我是李白？对了，是李白。”
狐狸笑了笑，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终于明白他为何那样坚定地选择守护她，这本就是他这几百年来一直做的事情。
许是有些事情不想让狐狸知道，李白一指点了她的睡穴，她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还不忘记叫李白去照顾阿离。
庄周疑惑极了，莫不是他离开的时间太长才导致他完全不懂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转身问露娜，还不忘把那只新得的鲲鱼往怀里揉一揉。
“李白将自己的身体还有记忆给了卿白，作为狐灵和凡灵脱离的代价。因为互换了魂魄，性格记忆也互换了，可本质的灵是不会变的。凤凰之缘与双狐之缘同生同长，如此过了千年才得到这样和谐的结果，可谓天意实难揣测。”
“那真正的李白呢？”
露娜摸着庄周新得的鲲鱼笑了笑，望向遥远的南方。
…
“如今的凤求将军才是真正的李白，而李白才是真正的卿白，苍天之论，是想借着泉水结界给他们四个最好的命运。狐灵和凡灵本就无甚区别，只不过一旦涉及感情之事，就不由得需要我们认真对待了。”
…
“当李白遇到紫衣狐皮，卿白的灵便侵占了本属于李白的躯体，李白的灵则被束缚于狐皮之中。榴子树给了李白肉身，给了他新的身份，从此以后，卿白即为李白，而李白，为寻凰之凤。四重境将李白的记忆分割成了两份，有关那位冰雪公主的记忆给了凤求，其他的都留给了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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