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望望天,花兰好像有一身蓝色的狩猎服。
她有些欢喜地带着衣服去寻阿恭。云山的日子悠长无度,他最喜欢待在茗阁殿顶楼的向阳阁里品茶。师父曾经说过,他与她正好相反,因为天赋过高才引来辗转坎坷,他喜欢孑然一身,躲在云山的日子。云山的茶叶是纯正的神域灵气滋养出来的,尤其是婺源茗眉,其清香足以传遍整个云山。
唯一的缺憾是两年过去了,他依然没有学会那道珍粉煮鱼的做法(也可能是此时的他根本不想学…)。她想,既然来日方长,改日再继续教他也好。
向阳阁四面通风,大老远就能听到里边人的谈话,于是木兰肩上挂着送阿恭的衣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师父笑着的声音:“这一逃,就再也不想往回走了吗?”
她不知道他的眼神暗淡了许多,也不知道他开口言语,满是不情愿的语气:“逃归逃,总有一天还是要回去的。那时候,木兰,就全靠师父您照顾了。”
一时间整个脑袋都是空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敲的门,又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言不发地走过去,把衣服交给阿恭的,又是怎样硬生生跑了出去的。
云山的大部分夜晚,太阳都会在天空的北半圈蔫蔫的立着。木兰无精打采地待在露觅的酒窖,背靠实木柱子,坐在冷花的板凳上,手握兰花酒,喝的一个面带微红,视野模糊。喝酒这回事是一个名为庄周的瞌睡虫教的,初次遇到他时,被他耍了,还被灌了一小杯酒,她觉得味道不错,从那之后偶尔是要喝一喝的。可是师父不大喜欢,就像身在露水河底的女娲娘娘不希望庄周打瞌睡一样态度坚决地给她下了戒令。
若不是心情糟糕,她又怎么破戒?
“你这是为何?我又是那里惹到你了?”
她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好像是阿恭的,不是师父就好。
“你该回去了。”那个声音继续说。还伸手拉她,想带她离开酒窖。
木兰瞥了他一眼,重重地将酒杯磕在木桌上。窗外的寒风凛冽不断,顺着她的目光,仿佛在阿恭的脑袋上结了冰晶,她眼看这些冰晶越来越大,吞了她整个视野。
啊,原来是泪。
可不能落下去。
所有的小心思,不过一句她不想让他回去。
谁知道是因为不想完成那个婚约还是单纯的不想让他离开。
伏羲或许是知道他这个小徒弟这两日心情不好,特地安排木兰去露水河河源散散心情。听说这是神族的结界之水,关乎整个神族的安危。她好奇地伸手去摸,却被远处一声怒喝吓个猝不及防。
“露水河的水是护佑神族的结界,结界之力很强,你难道不知道它会把你逼得灰飞烟灭吗?”来人声音冷冷,目光冷冷,一把银色的剑直逼木兰的喉管。
这一身水蓝色的铠甲,配上这清冷的侧脸,这个男子是真的好看。木兰有些好奇,这样一个人,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露水河的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