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秋千上,今日的雪下的实在舒服。
软绵绵的像一朵朵白棉花,又小又精致,她几乎要睡着了,远远听到墙外管家嚷嚷着好好打扫,贵客要来,之类的话。将军走之前说五日后归来,想来已是第三日,若此时离开…他必定来不及追上。
她偷偷塞了颗小小的芦菔做干粮,拿上竹骨伞轻飘飘翻后墙出去。据她多日观察,此处护院最少。
可是她刚到长安城门,就被人扣下了。
来人很熟,多年前差点扒了妲己的皮,没想到,他竟然活到了现在,还混了个大官职。
“冤家果然路窄…”
她撑开伞,伞上橙色的枫叶瞬间变得血红,她做足了打斗的准备,没想到下一刻,听到她想又不想的声音。
“城管大人可否网开一面,信养这兔子也实属不易。”
“皇族都要与妖族扯上关系?千年前如此,如今亦如此?罢了罢了,本官早已不那般死板,由你们去吧。”
李信将她打横抱起来,眼神中仿佛再说“你要是敢再嚷嚷一句我就用独特的方法堵你的嘴”,吓得阿离流利地闭嘴乖乖听他的话。
“还逃吗?”
李信本以为,兔子已经不会再那么想离开了。他憋住所有想冲她发脾气的想法,挑了句不瘟不火的话轻飘飘地问她。怀中的兔子难得这么乖巧,他竟然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是有降服她的希望的。心情一好,便连动作也温柔起来。没想到下一眼看到她橙红色的发尾,挂着若隐若现的冷蓝钩的痕迹,他不由自主地眉头紧皱,原来的好心情也全都消散无踪了。
他把她捉了回来,还是这种方式…阿离不愿看他,背靠着床头垫把自己包在被子里坐着,像一颗摇摇晃晃的花石头。憋在被子里的脸通红通红得,像极了李信身上红得滴血的披风,更像极了深秋将落的枫叶。
她才不要不逃,经此一事,想必他更加不会心慈手软了,下次得把计划做得更周密一些,也会试着买通他更多的仆人,一次不成,十次不成,百次总归能成吧。
可阿离转眸一瞥,便看到他极喜欢的大红披风上一条长长的冷蓝钩印。若不是为保护她,他也不会被钟馗那个坏人伤了左臂。
一时间有些心软…
可是不能心软,她出逃也是想回去而已。不能关心他的伤口,不然,他定会得寸进尺,所以…
“将军你,可否将披风留下,让阿离为你做些缝补?”
“你擅长缝纫?”
他冷冷的语调传来,像寒冰一样,高洁却又让人难以靠近,一不小心就会被冻碎,直至尸骨无存。
她还是伸出了手,所有可能的结果快去思考一遍后咬了咬唇,点点头。
红衣将军将整张脸皱出了纹路,随手便将身上的外衣脱下,大红的披风宛如一只飞舞的蝶,轻飘飘地落在他手上,他面无表情地拿起锋利的剑,猝不及防之间,沿着原来的破损痕迹给这鲜红的布料上割开了足足有一条臂膀长的缝隙,而后随手一丢,兜头罩住了阿离的整个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