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叔叔,为何还不收手?入了轮回石的妖,是不可能回来的。何必牵连他人。”
妖尊嗤笑一声,便缓缓举起手中一瓶蔓着魔气的丹药:“你莫要多说,你是想救这个人吧?那就吞了这瓶灵丹魔水。”
阿离接过丹药,深深地看着以火绳被绑在寒冰之上的李信。
将军,很多事情阿离都是知道的,只是,阿离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所以也让我有一次瞒你的机会可好?
初遇,她阴差阳错害他没有捕到那条想用来以毒攻毒的蛇子,害得他在云山中半月都不能回长安,这是她答应留下照顾那棵树丫的真正原因。
当年,他替她受了钟馗的冷蓝钩子,印记爬上了他的脸庞,每逢阴雨天,都要显现成墨黑的伤疤。她即便是看到了,也假装自己睡着了,才引得他没有躲避开。
将军,若是重来一次,让阿离替你受了这些可好?
“阿离吃了这药,叔叔可否遵守诺言,放了将军?”
“你本是我妖族兔族之灵女,怎奈当然妖界大乱,本尊为扶持蛇王,不得不牺牲整个兔族,如今,不得不牺牲你。你当年就该离开这个世上,不过是那个不争气的魅狐救了你的魂魄。不要怨我,成大事者,本就不该有所顾念。”
她仰头,一饮而尽。
恍惚之中,她看到他挥起醉铁剑,砍向一丛林木,遍地枯黄的树木尸体中,一朵莲花在枯萎的枝叶上绽放开来,那莲的颜色像极了血的颜色,又有淡淡的魔气向周围扩散。阿离知道那是什么,据说那是几千年前,兰陵大哥亲手种下的魔族血莲。可是,那不是在极春之林吗?此处分明是远古之地。
其实不然,她不知道…此处早已不是她刚进来的地方。此乃失传已久的空间镜像术,为的是将他与她分开。
阿离的意识逐渐有些模糊。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在被人从身体里抽出,她失去了思想,失去了记忆,仅仅留存的一个念头便是将这颗丹药深埋入骨髓。她又仿佛看到一朵同她不分伯仲的魂灵在缓缓膨胀,像是挤棉花一样轻易地将她挤了出去,这种感觉,好似当初强行压制自己变身为人的灵力那般,一波又一波的苦涩滋味在心头四散蔓延。
这样也好,沉睡前她最后一个念头,她不会死,不过受些苦就能救回他的性命,也算是很值得了。
当那朵新生的魂灵有了自己的意识,妖尊将双手之中混沌浓浊的魔气倾身而倒,兔子的整个身体都被一股乌黑阴暗的术法笼罩,身在体外的阿离的魂魄十分煎熬,而后便被吸入一个破落却炙热的铁笼中,周围是漫布的火焰与岩浆毒液,她就在这痛不欲生的环境中半生半死地煎熬着。
“既然杀不了你,就只能将你封印于此,不然,灵兔冲破自身桎梏,我的万年筹谋将功亏一篑。至于这个人类的事,对不起了,公孙侄女。”
妖尊对着新生出的魂灵说:
“从今以后,你是公孙离,你是小离,你也是魔族的血莲之心,你要辅佐我妖魔两族终成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