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回过神来,周围的云雾好像确实有迷惑人心的作用,她开心极了,看来神医给的药没有白吃,她果然变聪明了。不然她可能就要迷失在这迷雾里了。
所以,为什么要迷惑她呢?是因为她已经离那只白鹤鸟很近了吗?
按耐住心底的一丝欣喜,她随便扔了块石头,按照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可惜不如她意,兜兜转转好久,依然是原来的地方。
有些失望,似乎没有变聪明?
如果,如果不聪明的话,靠直觉可不可以?她唯一厉害的就是这种术法了。
从腰间的小包包里抽出鸟儿大哥捆自己的云绳,捏一捏,再捏一捏,捏成一条云片丝带,她把丝带蒙在眼睛上,原地旋转了一会儿,直直往前走去。
周围越来越寒冷,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森感,阿瑶终于忍不住,把丝带扯了下来,面前,漆黑一片,却又能看到有很多事物,比如…
一片沉沉雾霭之中,乌鸦一般的鸟儿躺在暗沉的锁链之下,那锁链宛如妖蛇一般在他身躯上,似乎在吸食他仅存的灵力,又似乎在引诱他堕入魔道。
可他曾经是仙神的候选人,如今也是大陆上的梵仙,即便魂灵再过脆弱,也不会由佛性,入魔性。
可阿瑶不知道,阿瑶看到这一幕便大哭起来,来之前的决心和毅力统统抛到脑后,眼前这一幕,不论谁看了,都要在心尖尖上颤一颤的。
小鹿女静静走到他身旁,泪如雨下,一边抽泣,一边捡起那黑黢黢的羽毛扼腕叹息:
“鸟儿大哥,阿瑶来了,阿瑶来带你走了。”
乌鸦还是乌鸦的样子纹丝不动,阿瑶擦了眼泪,戳了戳那一摊软乎乎的肥肉:
“鸟儿大哥应该不会脏成这个样子吧。”
说罢,又抹了抹眼泪…原来是自己想多了,他没有那么惨。
就在她要转身的一瞬间,那摊软鸟化出了人身,依旧是头上一缕飘飘的发,只不过通体的洁白都染上了墨色。
阿瑶咬了唇,大哭;
“鸟儿大哥,阿瑶心疼你。”
“心疼?你又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来这里就大哭,我都很久没见过太阳了。”
黑色的辰栎有些不耐烦。他是辰栎的一个魂,又似乎是脾气最不好的那个魂。
阿瑶轻轻咬了唇,低下头若有所思。她现在变聪明了,能猜到一些事情了。
“是为了我,对吗?”
漆黑的鹤猛地抬头,墨黑的魂枝在他臂膀上勒出一朵朵凄婉的黑色血花,他若还是神,怎会任凭自己的魂流落到这种地步,可笑他的真身还躺在云空的云朵上,正在忍受不知名的疼痛感。若不是这小鹿女赶来,他也许就要默默无闻地消散在这天地间了。
“你为什么要来,快快乐乐地活着不好吗?”
他有些怨,怨她不珍惜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可瑶不懂他在说什么。既然是阿瑶害了你,阿瑶就一定要帮你脱离痛苦。
“没有人告诉我怎样能救你,鸟儿大哥,你知道吗?”
她伸手扯着黑色的魂枝,杂乱的心绪不住地往她心间拥挤,这是怨念,那些得不到轮回再生的灵的恨意。泉水结界确实留存了很多生命,可是那些最终还是入了轮回石的生命,终究还是恨上了这片他们想要留下来的土地。这些怨念抵不过泉水结界太过强盛的力量,只能在云空与大陆交界的远古之地,建立起他们的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