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正是她想要的。
“辰栎，别让露娜…为难…”
以前也是这样叫他的名字的，这样他就知道，她的心境了。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是为了救你才走到这一步的，怎么会…怎么会…阿瑶，辰栎，对不起，对不起。”
露娜的声音在一声声抱歉中逐渐嘶哑，辰栎的声音也在大地的颤动中渐渐辨识不清，破落的蓝宫引起一阵阵的伤痛。渊棠剑一把劈开琉子树的结界，直直刺了过去，在阿瑶的心口绽放出一朵妖艳的血花，所有的思绪全都停下，只剩血滴的声音，清冷得可怕。
“阿瑶，对不起，对不起。”
露娜第一次这样决绝地扔掉渊棠剑，阿瑶倒在她怀里那一刻，云空射向地面的光瞬间变得黯淡。泉水结界不再崩溃，所有生机都在快速恢复。
“露娜啊，你不用道歉，我不死，世上就会有两对结界，泉水结界的阴阳天平就不对称，整个大陆会毁。上次我选择放弃大陆救爹爹，我就没想过还能在这个世上存活。”
“只是，爹爹，对不起了瑶儿又要走一次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您老人家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是女儿的不是。女儿只是希望您能好好在这世上安乐。要是娘亲还能陪着您，那该有多好。”
阿瑶轻轻摸了摸露娜胸前的石头，笑道：
“娘亲死的时候，阿瑶的泪化作这一颗晶痕石。若是它能带着我的那份陪露娜一起守护整个大陆，那也算阿瑶没有辜负生于此世的心意了。”
她本是要守护天地间万物生灵的妖神，却因她父亲的执念，泉水结界的执念，断送了性命，与命理。
“如果可以的话，我自然还是想做那个叫你姐姐、叫他哥哥的小鹿女的，不过哇，我也够快乐了。”
“谁都好，去请文姬公主，快啊！阿瑶，不要，不要，你看，大陆已经停了撕裂，现在可以救回你了。”
露娜歇斯底里地呼喊。可是所有人都被囚禁着，动弹不得。太乙真人给的宝物，根本无处可用。阿瑶的生命已经耗尽，漫天飘落雾蒙蒙的柳絮，世上的柳树全都斩断了飘扬的柳枝，似乎在为这位妖族的公主送别。
泪晶痕猛地颤动，似乎在为它的来源悲鸣。如果，如果她们真的那么相似的话，那么…是不是…
“如果，我死，你能活，那我也在所不惜。这是我欠你的。”
露娜拾起一旁的渊棠剑，慢慢横在自己脖颈上。她们之中，只要有一个活着，就能维持泉水结界，就算换了结界又怎样，重新容纳一次不就好了。毕竟大地最初承认的，是她！不是她！
如果真的那样，太好了，她终于不用每一世都与那个人相隔相望不相亲，不用守在这陆地上，看遍苍茫不入红尘，亦不用背负着可笑的天命，小心翼翼故作聪明地活着。她能看到其他所有人的结局，唯独看不透她自己的。往来一千年，已经够久了。
渊棠一动，万物枯。
她一直在为别人实现愿望，希望这一次，她用命换来的机会能实现她自己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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