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彦珺收到自己父亲的口信的时候,哑然失笑,“我阿爷这是得了什么消息?”
“要我说,小娘子就回去一趟吧。”她随身跟着一个有西域血统的家生子使女唤作玉竹,“恐怕是咱家的大相公想小娘子想的紧呢?”
“去你的吧,”于彦珺无奈了,“那老头只会对我叨叨叨。”
“我看是谁家小娘子在这抱怨父兄呢?”门外传来了男性的声音。
“壮壮!”于彦珺笑着抬起头,来的不是旁人,是太子少师阎鹤祥,“下官见过阎侍郎。”
阎鹤祥扶了她一把,“自家师兄妹,不必多礼。”
“我们测算了后日恐有天狗食日……”
“这李欧你想放过么?”
“自然是不会。”
“诺。”
“哥哥与我唱什么诺呢,”于彦珺闭着眼,“只不过,得委屈我的大林哥哥了。”
“少司命一心为殿下筹划,殿下自是感激不尽。”
夜
她方回府就被自己父亲数落一通,数落完了,连带着二郎一起去了书房。
“怜奴。”郭麒麟通过暗道,到了于府,“师父。”
“殿下。”于氏父女二人方结束一盘棋局。
“倘若无事,怜奴这就告退了父亲。”
“去吧。”
郭麒麟却有些疑惑,“师父,为何怜奴她……”
“她谋划了些事,自认对你不住。”于谦给他倒了茶,“你可得受着了,明儿天狗食日。”
“怜奴办事,其后深意广。”
“殿下能这般想,最好不过。”
天狗食日
“把太史监的找来——”话音未落,于彦珺就入了大殿。
“下官于彦珺参见陛下!”
一个茶杯砸在了她身侧,“我养你们师兄妹干什么吃的,天狗食日这么大的事都不禀报,是不是有了郭麒麟给你撑腰就不把我放眼里了?”
“孩儿不敢。”郭麒麟听闻马上就跪下了,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自己师父如此说于彦珺了。
天子门生只有她一个女孩,自幼便被当作亲生女儿养大了,“云熙自幼便在宫中长大,旁的没学会,唯有陛下亲教的忠于君父,下官未曾忘却。”
“没有忘却?”倘若不是眼前的孩子自幼在宫中,他早就把她罚下了庭去。
“那李氏罪孽深重,命星四周皆为黑气,”她身子有些晃悠,“而师父的命星紫气萦绕,孩儿自觉无事便未上报。”
“出去跪着!”
“喏。”
“大司命到!”
栾云平到了,“阿爷。”他是当年还在潜邸就跟着皇帝的徒弟,自然能唤一声阿爷,“不知云熙可是做错了什么?”
“你说呢?”
“孩儿还当什么大事,”栾云平笑了,“云熙不过是觉着此事不大,便与孩儿说了,孩儿也觉着并无大碍,便未报与阿爷,”停顿了一下,“倘若阿爷觉着云熙有罪,便也治孩儿一个失察之罪吧。”
皇帝叹一口气,“罢了,大林!”
“在。”
“让他们拟一封诏书,治李氏之罪。”想了想,“平儿你起来,把怜奴带回去,本就身子弱还一天天谋划这个那个劳心伤神?”哪怕被孩子算计了,冷静下来之后,他也能发现是为了什么,这孩子算是成才了,教她的东西都会用了。
“喏。”
栾云平扶起于彦珺之时她差点磕在了汉白玉石阶上,“你说你,好好与陛下说便是。”
“哥哥,”她被他扶起了,“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说呢?”栾云平仔细扶着她,“你这膝盖回去可是要好好拿膏药敷着,别仗着年轻不理,”他念念叨叨着,“别老了才知道身子骨不好。”
她笑了,“咱们这刀尖舔血的过日子,能有命活到老么?”
“别说这种丧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