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十六）

闭上眼，也准备休息，但手机响了起来。叶蓁蓁因为突然的铃声，身体动了动，脑袋蹭了蹭张佳乐的胸口。张佳乐赶紧拿过手机按了一下，没看谁打来的电话，用手轻轻拍叶蓁蓁的后背，让她安心睡，很快安静了下来。

这才去看手机，电话已经挂了，是张妈打来的电话，大概是来问他何时到家。准备发信息给张妈，编辑信息的时候，张妈又怒打了过来。张佳乐看了一眼叶蓁蓁，才接电话。

“妈！”小声地喊着，怕吵醒叶蓁蓁。

张妈并没有注意细微的变化，问他怎么出去了一天，还不回来。肯定不能实话实说，只说有事在外面，不回家了。张妈也没有问的太细，毕竟儿子大了，也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挂完电话，将手机搁在床头柜，便重新躺下了。拨开叶蓁蓁被发丝遮掩的面容，她的眼角含泪，轻轻拭去，轻吻眉心。关掉壁灯，静静躺在她身边，拥着她入眠。

这一夜，叶蓁蓁终于入睡，张佳乐始终拥着她，牵着的手，不曾松开。

从尚恩口中得知母亲怀孕，她便没有踏实的入睡。母亲给的东西，她最终带着离开了，从此以后各自珍重。母亲有了孩子，大概很快就会放下她。而她的父亲，很早的时候，就有了新的家庭孩子，与她没有丝毫关系。

这一次，她选择了先转身。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别回头。沉迷的情绪，早已经想开，只是自己不肯清醒过来。

夜里，她做了一个梦，周围有很多熟悉的人，看起来很近，但不管怎么叫，都没有人应她。熟悉的人纷纷离开，只留她一个人，她慌了想追上去，追着追着那人就不见了，就在她放弃的时候，一个小孩子站在不远处，正在无声地哭泣。不知为何，见到小孩的那颗，她的眼泪也流了下来。走近看清那小孩子，就是她过去的模样，叶蓁蓁伸手，想抱抱她，让她别伤心，但她消失了，叶蓁蓁蹲下，抱臂独自哭泣。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她一人，她的身影渐渐莫入黑暗中。

“蓁蓁！”

“蓁蓁！”

断断续续轻柔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叶蓁蓁毫无所觉，直到有人拍她，抬起头，醒了过来。

迷糊中，张佳乐听到了轻微的啜泣声，而胸膛的湿意，让他清醒过来。黑暗中，他伸出手拍叶蓁蓁的后背。

似梦非梦，黑暗中，叶蓁蓁感受到有一只手轻拍后背，宽慰着她，还有熟悉的声音在耳旁萦绕，“没事了！我在！”

心跳声，安心的气味，安抚的动作，熟悉的声音，梦魇消失，叶蓁蓁清醒，小声呢喃，“乐乐？”

“嗯！我在！”

“乐乐！”

“我在！”

“乐乐！”

“我在！”

狠狠地舒了一口气，叶蓁蓁软下身子，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贴近张佳乐，心中有一丝微弱的光，亮了起来。这一次，她要紧紧抓住这道光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