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士兵将少年和张副官拖到了战壕下，待命的张津立即上前查看张副官的伤势，翻了翻他的眼皮后利索的解开张副官的上衣后；众人便看见了胸口中有个洞，而那个洞正往外流着鲜血，侵染了洁白的衬衫。
看着已经呆了的张津，少年着急道：“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张津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慢吞吞的开口：“张副官...他...没救了，“不敢去看少年的眼睛，低头解释”他的肺部完全被击穿，心脏受到炮弹的震波也岌岌可危”
少年愣了愣，看着已经开始吸气不吐气的张副官，想要探上前的手却因那骇人的伤口退缩了，两行热泪不自知的流了下来，垂下的手颤颤的摸着张副官的脸小声道：“日山？日山，醒醒”
张副官听到少年的呼唤，艰难的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年的一副哭相，挂起常日嘲笑少年的嘴脸道：“哭哭啼啼的难看死了”说着，用那被战火侵蚀过的手轻柔的擦去了少年的泪水。
少年感受到脸上的手就要垂下去，慌张的抓住它贪婪的感受着手掌的温度，喉结滚动了下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反而是平常话最少的张副官开始唠叨了起来：“就要入冬了，别为了现你那二两肉的身材不穿棉军装，多吃肉，晚上睡觉的时候盖好被子别踢被子，容易着凉，你因为这个不知道伤寒了几次，“咳嗽了几声，胸口传来的疼痛险些让张副官上不来气，强制让自己忽视掉：”呼呼...还有啊，上战场的时候别为了耍帅毫无顾忌的带着兄弟们往前冲，今天不就吃到苦头了”。
众人看着张副官用轻松的口吻却留着遗言的模样，咬着后槽牙转过了身，眼眶里憋着的泪水汹涌而下。
从战场上下来的张启山听过了一名战士的报告；张副官生命垂危。
抿着唇走到了少年的身旁，看着昔日跟着他的张副官此时却奄奄一息的模样，为了不让自己失态撇过了头。
抓在脸上的手开始失去他的温度，少年紧紧抓住，妄图留住手掌的温度：“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张副官嘴角的血流的越来越多，脸色也越来越白，毫无血色，身旁的军医伤心的用纱布擦拭着，“我怕...怕我不在了，你就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不过好在，佛爷在，你也蹦跶不到天上去”
“你别说丧气话，张日山”少年已经哭成了个泪人，上接不接下：“你答应过我，等战争结束后就陪我去北平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张副官看着眼前哭的像个孩子一般的人，心脏抽痛，他好舍不得，他还没看到他的小孩儿长成男子汉，他还没....陪他一起照张相……喉中越来越腥甜，鲜血不要钱似的从嘴角留下，张津着急的擦拭，他恨自己身为医者却在此时的无能为力。
“小粟，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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