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东哥诶,东大哥诶,怎么还是这么急躁啊。”
看着胡东这个阵势,皮子也连忙站起来搂住了他的肩膀,一边赔罪一边说:“别生气别生气,怪兄弟我行了吧。快坐下,快坐下,别人有没有不管,您东哥的话那肯定是有的。”
见这招有效果,胡东这才一收冷眼坐了下来。
两人又是碰了一杯,这时,皮子才笑着说:“最近文昌街那边出了一个飞鱼帮,就是几个小崽子,他们的老大叫做黄波,大家都叫他黄飞鱼,有人出两千块钱要他的一只手。”说到这里,皮子故意停了下来,然后转头看向了胡东,又玩味的问:“有兴趣没?”
“多少?”
“两千。”
“两千?”
“嗯。”
“皮子,你TMD是不是打发叫花子啊?”
“东哥,你不杀人,不动女人,不动小孩,能有这么一个活兄弟已经尽力了。”
看着胡东半晌不说话,皮子又说:“东哥,时代变迁,不是兄弟说你,当年那个胡东已经不在了。”
“哼,钱按老规矩给我。”说完,胡东转身就走,完全不给自己解释,也完全不给别人追问。
“嘶……”外面风好像更寒冷了一些,直直的吹来,完全无视了裹得紧紧的外套。就好像它能穿透一切,直刺灵魂。
胡东已经走过了三条大街,文昌街离皮子的酒吧将近有半个城区。也不是他不选择打车,只是那两个裤兜从三天前就已经空空如也了,甚至连根毛都抓不出来。
夜越来越深,风也越来越大。此时宽阔的大街上就只有他一个人,远处全是一片黑暗,完全看不到一丝曙光。
走着走着,在路灯下的这个背影显得是那么的孤独。
有时候总想,未来的自己是不是会很强大。
有时候总想,未来的自己是不是屹立高峰。
有时候总想,也许明天过后就一切都好了。
现实里吃完了最后一顿充饥的食物。
每天早晨都能听到房东的催租。
破屋角落里最后一只蟑螂也即将离去。
所以有时候又想,以后我做个平凡的人吧,有吃有住。
以后我弱小点吧,就那样就好。
明天我很期待,我会过好每一个日子。
但明天还没有来,今天还是今天。
眼前的苟且全是苟且。
一直都看不到未来。
黑暗很黑。
黎明赐予了我黑暗的眼睛。
我用它在黑暗里只能碰壁。
看着路旁文昌街三个大字的路牌,胡东停下了脚步,然后从兜里掏出了最后的一只烟。
他的这只烟就放在他的内衬兜里,刚才在网吧的时候他要掏的也是这个玩意。
“黄波,黄飞鱼?凯丽酒吧?”胡东念叨着,转身一头又扎进了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