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长沙——
一辆黑色越野车稳稳的停在了巷子口,车上下来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扎着高马尾的女人,她单手拎着一个背包,朝驾驶座挥挥手,转身走进巷子里。
刚走没几步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
她摸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潘子。
阿念喂,潘子。
潘子阿念,总算能联系上你了。
潘子这几天给你打电话总听到‘对方不在服务区’,我就知道你肯定又出去接活了。
阿念嗯,接了个境外的单子,去了趟无人区,今天刚回长沙。
阿念这么着急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么多年,她们之间早就已经形成了默契,潘子知道阿念有时会接道上的活,十天半个月的联系不到人也是正常。
若不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潘子也不会找她这么勤。
电话那头的潘子咳嗽了一声。
潘子没出什么事,这不是三爷前几天碰巧得到了一份帛书,破解出来发现是个大墓。
潘子三爷临时决定夹次喇嘛,时间比较急,三爷手底下靠谱的身手好的人能过去的不多,这不问你能不能过来。
潘子已经说的很委婉了,阿念知道吴三省这个老狐狸不会打无准备之仗,让她过去肯定是有能用的到她的地方。
还没等她开口,电话那头的潘子又继续说道。
潘子当然,这次主要是想请你帮忙照看一下小三爷。
阿念吴邪?
阿念挑眉,那个吴家的独苗苗,浙大的高材生,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长的白白净净的吴家小三爷?
阿念这次他也要下去吗?
潘子无奈的笑了一下。
潘子这次帛书的线索也有他的一份功劳,也不知道小三爷是怎么说动三爷带上他的。
阿念记得到了吴邪这一代,他家里人就不让他接触这些地下的事了,上次见他还是在杭州的铺子里,乐呵呵的帮着他三叔理货,一脸天真好骗的样子。
既然东家说要带着,她自然没话说,和潘子又聊了几句,约好时间和出发地点就挂了电话。
阿念回到了在长沙的住所,自己现在的家,
一处带院子的两层小楼房。
她掏出钥匙打开院门,院子里很空旷,除了角落里零星堆着的几个杂物,其他再无别的东西,邻居家的玉兰树长势甚好,有几枝已经探过院墙伸进了院子里,枝头的苞芽含苞待放。
客厅里的家具都被覆上了一层白布,阿念把沙发上的白布扯开整个人瘫倒到了上面。
细数着日子,这已经是她在长沙过的第五个年头了,可能之前也在长沙待过,可她却不记得了。
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曾经的过去,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该到哪去…往事种种像是被人按了删除键,把她的身世删的一干二净。
偶尔脑海里会闪过一些记忆片段,可那些都是零碎的陌生的,让她无从梳理。
五年前吴三省把她从那个古墓里带出来,她在医院里躺了足足有一个星期才醒过来,起初吴三省还以为她是个植物人,要在床上躺一辈子了。
人是醒了,可麻烦的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医生说她的沉睡是由一种特殊的药物影响了神经,导致身体进入了深度昏迷状态,这种药物目前还没搞清楚具体是什么,看样子是影响到了记忆中枢,不过也不是不可逆的,如果以后能接触到自己以前经常做的事,见过的人,是可以慢慢恢复的。
吴三省把当初和阿念一起带出来的东西摆到她面前,一套市面上可以买到的户外运动装,一条当初缠在她腰间的软鞭,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项链,上面只刻了一个念字(这也是她后来名字的来历),唯一特殊一些的就是当时带在她脸上的青铜面具。
吴三省也试图帮她寻找过身世,只不过发现她的地方太过特殊,他们这样的人肯定是不愿意和官方打交道的,而且阿念既然出现在那种地方,说明她自己的身份也可能和他们一样,多少和这行有些牵扯,吴三省只能动用道上的关系,派人打听了一圈,最后也没人认识她。
后来吴三省也认了,他把阿念留在身边,带着她学一些本领和知识,出乎吴三省意料的是,阿念仿佛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东西几乎一上手就会,而且也会一些功夫,身手很厉害。
前两年她就跟着潘子,帮忙管理吴三省手底下的盘口,后来攒了一些积蓄和阅历,她就准备自己出去闯一闯,既然她是从墓里出来的,那她就打算多去这些地方找找线索。
所以这几年她跟着不同的团队去过很多地方,也夹过几次喇嘛,偶尔得空就回三爷的铺子里帮帮忙。
阿念时间过的真快啊…
她抬起胳膊遮住眼睛,可是她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