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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白秋婳赶到,弗瑞安的尸体已经冰冷了,他被摆放在床上,双手交叠于腹部,面容平和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若不是他没了气息几乎没有人会发现他已经离去。
可见他走的并不痛苦。
“你哭了。”
白秋婳走到一旁的沙发上落座,看着坐在床边的宋淮南,宋淮南并没有反驳,只是用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尽管那泪水依旧止不住的向下流。
“很稀奇么。”
“我本以为,这么多年的仇今天终于报了,你应该很开心才是,但是现在并不是,你很悲伤。”
“你想说什么??”
“宋淮南,你爱他对吗。”
宋淮南站起身,如今的她褪去了那一身的东方服饰,换上了昨夜的宫廷礼服,这身礼服,和弗瑞安如今穿的那一身是一套的,她走去白秋婳旁边落座,道:
“是,我爱他。”
“所以你要和他一起离去??”
宋淮南这次没有开口回答,白秋婳淡漠的拿起茶几上的那杯毒酒,道:
“你不管你妹妹了吗??”
“家仇已报,现如今,她在威尔克那里自由自在,她既然忘记了一切,那她的人生,就让她自己去吧,我累了,不想参与任何事了,接下来,我该对我的私人感情负责了。”
白秋婳只是一笑,将那杯毒酒放下,把玩着手里的蕾丝扇子,既然宋淮南一心求死,无论如何她也是阻拦不了的。
“你已经扶持朴灿烈当上翰格尼亚的国王了,你要回北塞维亚了吗??”
白秋婳摇了摇头,开口道:
“他还没有统治北塞维亚。”
“你竟然放弃了你和你父亲守护了上百年的国家???”
“就算我不把它送给朴灿烈,它也会变成盘中肉,如今北塞维亚如今没有翰格尼亚的国力雄厚,坚持闭关锁国,但是翰格尼亚与东方交好,东方带来的智慧与物品都是北塞维亚没有的,我的存在只是让北塞维亚苟延残喘罢了。”
白秋婳摇着扇子,其实当年北塞维亚国王宣布闭关锁国之时,她一句话就可以否决,但是为了朴灿烈,她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把选择权给了北塞维亚,最后他们都同意了这个条件。
“但是,朴灿烈要统治北塞维亚和翰格尼亚是不可能的,北塞维亚有第一女公爵,翰格尼亚有第一公爵,你和威尔克在各自国家的国民里都是神明一般的存在,他若当上两个大国的国王,必须除掉你们两个…功高震主,忠诚无用。”
白秋婳垂眸,摆弄着手里的扇子,道:
“确实,我们两个,是最大的隐患。”
“那你打算怎么做??”
宋淮南看着白秋婳,似乎在等她的解决办法,只听白秋婳满不在意的笑道:
“活了上百年,我倦了,其实,在朴灿烈幼时,我就看到过另一个我泪流满面,不断的重复一句话。”
“什么话??”
“我若心有所爱,将以死祭拜数百年的岁月。”
“你爱他??”
“他是我干儿子不是吗??”
“公爵,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面对宋淮南的逼问,白秋婳自然知道,他说的是朴灿烈喜欢她。
但是她知道,朴灿烈只不过是成年后的一时兴起。
“我从未信过,他从未说过。”
“宋淮南,只因为我是凯娜森,所以我不配爱任何人。”
宋淮南没有继续说,只是笑了笑,道:
“希望你在死亡之前,能和他互通心意。”
“也希望那个时候,不会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