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们家孩子还好吧?”
“你们是怎么做家长的!孩子本就身体不好,当时身体处于十分疲劳的状态,怎么能够让她肚独自下水呢!关于病人的身体情况家属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是是是,我们是大意了,医生,你就直说吧,我听着,我们家孩子,怎么样了?”
“这孩子也是可怜,先天的身子不好,这次坠海导致她身体组织紊乱,神经,血管造成暂时性堵塞,鼻黏膜和毛细血管破裂,可能会出现间接性失明和严重的鼻出血,以后就少让她做一些剧烈运动吧。”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医生。”
我百般无聊地坐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发着呆,忽然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我的目光随之转移到门口,姑姑开门进来了,她的双眼通红,泪眼婆娑,我笑着说:“姑姑回来啦。”,姑姑走到床边,缓缓地坐在床上,满眼心疼地看着我,我看着眼中尽是泪光的姑姑,故作坚强地说:“姑姑,没事儿的,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我能挺过去。”,姑姑一把把我拥入怀中,带着哭腔说:“对不起,小依,对不起,都是姑姑不好。”,我轻声说:“不是啊,是我自己不小心的,跟姑姑没有关系啊,姑姑没有对不起我。”,姑姑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我看着姑姑说:“没关系的,告诉我吧,我到底是怎么了?”,姑姑叹了口气,慢慢地说:“医生说,以后你可能会有间接性失明和严重的鼻出血。”,我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一下子怔住了,鸦翼般睫毛下波光十足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无力地瘫在病床上,眼泪掉下来,滴落在被褥上……
大概过了一段时间后,我订了回家的机票。这段时间里,我哪里也没有去,哪里也不想去,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偶尔会给静雯她们打几个电话,但关于我坠海这件事,我却闭口不谈,徐思淼和殷敏仿佛也就淡出了我的生活,最后的一条消息,也不过就是到香港的第二天,他的一句“谢谢”罢了,十八个小时等来的只是如此客气的两个字,真的值得吗?
“喂,姐,你明天什么时候下飞机啊?”
“大概晚上七点多的样子。”
“好,那我和小琛去接你。”
“嗯。”
看着香港街上的繁华,灯红酒绿,终将是遗憾的吧,抱歉啊,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我就要离开了,终究还是浪费了你对我的热情啊。
时间随着骄阳日复一日的轮回,时间过去了大半个月,我坐上返程的飞机,回家,回到那个最初开始的地方。
“姐!这里这里!”,子俊蹦蹦跳跳地朝我挥挥手,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拖着行李箱走了过去,小琛接过我手中的箱子,嬉皮笑脸地问我:“姐,在那边过得好吗?”,我点了点头,淡淡地说:“还好。”我胡乱地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看了眼手机,对子俊说:“你们先回去吧,今天安琪生日,我先赶过去,你们帮我把箱子搬回去啊。”,子俊可怜兮兮地说道:“好吧。”,随即我走出机场,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便和那机场渐行渐远了。
到了那地方,我给了钱就急忙跑进餐厅,我推开餐厅的门,四处望了望,一下子就找到了正在那说笑的三个傻子,我悄咪咪地走过去,走到安琪身后,突然向她喊道:“生日快乐!”,安琪一脸惊慌地看着我,愣了愣,然后猛地扑上来,欣喜若狂地说:“林依!你回来啦!我想死你了!”,我笑着说:“你是要勒死我嘛!”,安琪好一会儿才松开我,静雯揽着我问:“怎么样,玩得开心吗?”,我呆滞了一秒钟,然后笑着说:“还好还好。”,我们坐了下来,两个月没见,这么一坐下来,以前的感觉立刻就回来了,姝雯轻轻地对我说:“你啊,可回来了,我们仨没有你啊,真的是过不下去。”,我怀疑地说:“真的假的?不会吧,我有那么重要嘛。”,静雯认真地点点头,安琪又恢复到平常的情绪,问道:“你和徐思还联系吗”,我怔了怔,打着哈哈:“哎呀,聊他干什么,不聊他不聊他,哈哈哈哈!”,安琪见状也不再提起徐思淼,我们四个人说说笑笑地吃了一顿饭。“明天学校见!”,我笑着朝她们挥了挥手,她们和我说了声“明天见”,就各自回家了。我走在小路上,眼睛看到的事物忽然变得模糊,随后眼前一片黑暗,我抬起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看不见!我一下子陷入了恐慌,我抱着头蹲了下来,将头深深地埋进臂弯,无助地哭泣着,过了一会儿,我缓缓地站起身,腿已经麻木了,我伸出双手向前摸索,小心翼翼地一小步一小步挪动,恍惚之间,我撞进一个怀抱,双手不自觉地搂住了那个人的腰,我愣了几秒,头顶传来温柔的声音:“抱够了吗?”,我侧着头,心想:这声音怎么好像在哪听过一样。我立即从他的怀抱中脱离出来,急忙道歉说:“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随后我深深地朝他鞠了一躬,空气凝固几秒,男孩笑着说:“林依,你搞什么啊,我在这边,你怎么朝着那边的空气道歉啊!”,我十分的窘迫,支支吾吾地说:“不好意思,我,我看不见。”,我猛然抬头,又朝着那边的空气说:“等等!你认识我!你是谁?”,男孩把我扳过来,他面对着我,我面对着他,他好笑地说:“林依你开玩笑呢吧!你怎么会看不见呢?”,我一脸惊恐地说:“你,你谁啊!”,男孩笑了笑,轻声说:“你好,我是二班的沈泽安。”,我顿了顿,松了一口气说:“是你啊,吓死我了。”
路灯下,沈泽安靠着路灯的杆子,我站在他的旁边,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也是很惨了。”,我苦笑了两下。那天,沈泽安盯了我二十三分十二秒,这是他后开告诉我的,而我,在他盯着我第十二分钟的时候,就已经看得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