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
一座茅草屋前,拴着一匹白马,今夏隐藏在不远处的小山上,注视着小屋发生的一切,嘴里叼着一根草,满脸的不耐烦,而另一边,陆绎还没来得及脱去那鲜艳的血红飞鱼服,径直跟着今夏来到了此处,后又隐藏在小山的另一处。
今夏四处望了望,越看越烦躁。
袁今夏大杨这个不靠谱的,说好的到城外汇合,怎么到现在还没到!
陆绎看了看另一边的今夏,又转过头去,不屑地揉了揉头。
此时,一名男子从屋中出来,解开栓马的绳子,一跃上马,今夏一见,将刀缓缓拔出,马儿走了几步,今夏便闯了出去,手中的刀朝曹锟砍去,曹锟一见不妙,拔出刀挡住了今夏的刀,今夏一脚把曹锟踢下马,曹锟摔倒在地,随后立即爬了起来,和今夏打了起来,陆绎绕有兴趣地看着二人的打斗,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奈何今夏这三脚猫功夫,自然是不能独自擒服曹锟,曹锟一刀打飞了今夏的刀鞘,今夏慌张防御,曹锟乘胜追击,今夏连连败退,终是不敌,曹锟又将今夏手中的刀打落,不给今夏一点喘息的机会,刀刀逼近,今夏无可奈何,只好从腰间掏出那一把新手铳,曹锟一惊,警惕地看着今夏。
曹锟你区区一个六扇门捕快,怎得使用这手铳,你到底是什么人!
袁今夏小爷我可没时间陪你耗,你快束手就擒,跟小爷我回六扇门,不然,小爷这枪口可是不长眼的!
曹锟慢慢后退,然后转身逃跑。
袁今夏别跑!
今夏一见,朝着曹锟的脚边开了一枪,曹锟吓得差点摔了,听见声响,陆绎转头,看着逃跑的曹锟,又看了看今夏手上的那把手铳,皱紧了眉。
陆绎这个女人居然还有一把手铳,看来夏老果真是疼这个孙女儿。
随后陆绎便在空中打了个转,衣摆在空中如一朵绽放的红花,陆绎稳稳地站在了曹锟的面前,曹锟愣了愣神,然后又拿起刀向陆绎进攻,陆绎毫不费力地躲了过去,随后抬脚踢开曹锟的刀鞘,拽住曹锟的手,手往刀柄一拍,刀便插到了旁边小山的土块上,随后钳制住曹锟,今夏赶忙追了上来,看见陆绎,一脸的不高兴。
袁今夏怎么又是你啊!还给我!
说罢今夏便动手抢曹锟,陆绎一掌打开了她,曹锟向陆绎挥拳,陆绎松开曹锟,踹了他一脚,曹锟也以此摆脱了陆绎的钳制,今夏又冲了过来,准备抓住曹锟,曹锟一见,向今夏的膝盖踹去,今夏疼得不得已单膝跪地,陆绎刚想上前,曹锟就朝陆绎撒了一大把粉末,陆绎连忙闪避,曹锟借此间隙逃跑了。
袁今夏哼,跟我抢,还不是让人跑了!
陆绎见曹锟逃脱,便想离开。
袁今夏诶,大人!
今夏坐在地上,见陆绎准备离开,一把抓住了陆绎的披风,随后抱住了陆绎的腿。
袁今夏大人!你先别追。
陆绎脸色十分不好看,转过身,看着地上的今夏,今夏便松开了陆绎的腿。
陆绎怎么了?
袁今夏我受伤了,走不动了。
今夏指了指自己的膝盖。
陆绎受伤了?
陆绎又轻轻踹了一下今夏的膝盖。
陆绎这儿?
袁今夏啊!疼死小爷了!
今夏捂着膝盖,生气地瞪着陆绎。
袁今夏疼!
陆绎我看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袁今夏要不是大人你,我早就抓到曹锟了!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陆绎轻笑一声。
陆绎技不如人,还找一堆理由。
说罢陆绎转身就走,今夏又急忙抱住了陆绎的腿。
袁今夏诶!大人!大人你别走啊!大人!
陆绎用力地把腿拔出来,但还是被今夏死死地抱住。
袁今夏大人!求求你了,这荒山野岭的我也走不动道,万一被豺狼叼走了怎么办呀!你就发发善心把我带走吧!
陆绎我怎么带你走啊。
袁今夏抱,背,扛都行!
袁今夏虽然我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但是这也不是没有办法了嘛,卑职是不会怪大人的。
袁今夏求求您了!
陆绎真是麻烦,你还是自己爬回去吧。
袁今夏不要啊大人!
陆绎走一步,今夏就被拖动一下。
袁今夏不要啊,别啊大人!
陆绎走了两步,忍无可忍。
陆绎放开!
袁今夏不放!死都不放!
袁今夏求求您了大人!
陆绎看了眼今夏,又看了眼那一匹马,直接抓起今夏的腰带,将她踢了起来,今夏的身子便腾空了。
袁今夏你干嘛!你放我下来!
陆绎把今夏丢在马背上,然后拍了下马屁,马便带着今夏走了,今夏趴在马背上惊慌失措。
袁今夏我的妈呀!诶!你这个疯子!
陆绎轻笑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袁今夏你快把小爷放下来!马儿马儿,你慢点!
六扇门
袁今夏说好城外汇合,你啊!
今夏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大杨的脸上,大杨的一只眼睛红肿起来,晕乎乎的。
大杨你,你啊,你这动作跟力度还是不够标准,师父见到一定会纠正你的我跟你讲,嘶!诶呀!
袁今夏好啊,你指着空气说了半天,那小爷就给你来个标准的!
今夏一把扛起大杨,又是一顿过肩摔,大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今夏又冲了过去,准备再给他最后一击,大杨大叫纸质。
袁今夏呀!
大杨停!
今夏的拳头停在了空中。
大杨好了好了,到此为止了,你已经出够气了,再打还手了啊!
大杨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到茶水,满脸的委屈。
大杨你说,自从你从城外回来,这气,全都发泄在我身上了!你要再这样下去,我这身子骨可吃不消啊!不行了不行了!
今夏累得坐到了地上。
袁今夏那是你没在现场,你要是当时在场,现在肯定跟我一样。
大杨不过,你得罪了陆绎,得罪了锦衣卫,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咯!
袁今夏怕他?他算什么,我们夏家位居一品高官,他陆家不过是个三品锦衣卫,这严家都要对夏家退避三分,更别说他了,可是我也没指望他对我有多恭敬,但他这样对我,小爷我是忍不了!再说了,我只想把这案子给破掉,要是没破,不仅给六扇门和夏家丢脸,我的手铳也没了!
大杨可惜啊,我没能见着传闻中手段暴戾,凶狠毒辣的锦衣卫陆绎。
袁今夏哎呦,你就庆幸吧你!我怕你看见他吓得小命都难保!
大杨那可是我学习的榜样!
大杨夏爷,来,打累啦,喝口茶,休息休息。
大杨端着茶壶,扶起地上的今夏。
陆府
陆绎刚进家门就碰到了陆廷。
陆绎爹。
陆廷听说,你办案的时候闯祸了。
陆绎并未理睬,准备径直回房。
陆廷站住!怎么?难道你不该跟为父解释解释吗?
陆绎是我眼拙,确实不善于看人。
陆廷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就是由于平日做事过于随性,这样下去是要吃亏的!
陆绎我自己有分寸,不用爹费心。
陆廷你还没有忘记,你要记到什么时候,难道你要记一辈子吗!
陆绎我做了这几年锦衣卫,听到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陆绎讥讽似地笑了笑。
陆绎好一个有其父必有其子啊,父亲为人一向凉薄,难道还指望儿子重情重义不成!
陆廷陆绎!
陆绎我说的不对吗。
陆廷恼羞成怒,抬手准备打陆绎一巴掌,陆绎却挡住了陆廷的手。
陆绎爹,您这一巴掌打下来,疼的是您,不是我。
陆绎甩开陆廷的手,头也不回地回了房。
六扇门
大杨不过话说回来,你虽然平时行事乖张,可是,从来也没做过亏本的买卖,这能屈能伸的功夫,你叫第二,我就不服第一!你一放话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后招,嘿嘿!
袁今夏哎呦喂!不愧是我最铁的哥们儿!知道小爷我做人一向的原则就是,一,好汉不吃眼前亏,二,大丈夫能屈能伸,三,识时务者为俊杰。
袁今夏刚才我之所以那样说,除了看不惯锦衣卫欺负我们,还有就是,我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跟曹锟有关。
大杨什么线索啊?
袁今夏现在还未查实,明日我们就去查证一番,我要猜的没错,那曹锟,应该还在京城。
大杨夏爷威武!
袁今夏论武功论阴险,我们六扇门是比不过锦衣卫,不过,要说到这追踪术嘛,嘿嘿。
陆府
陆绎一身白袍,面前放着一架箜篌,陆府里响起了一阵乐声,那便是出自陆绎之手,谁能想到,沾满鲜血的双手,居然弹得出如此动听的曲子。
(陆绎八岁时)
陆府庭院中,陆廷在庭院中练剑,那时的陆廷还意气风发一身的劲儿,台阶上坐着一位温润如画的女子,女子拨弄着箜篌的琴弦,八岁的陆绎和普通人家的小孩子一般,活泼极了,在庭院中蹦蹦跳跳,跑了一会儿后,便安安静静地坐在台阶上,看着父亲飒爽的英姿,听着母亲弹奏的一曲《桃夭》,此景甚是恬静。
陆绎注视着琴弦,脑海中不禁回忆起过往的一幕幕,情绪慢慢激动起来,刚才温柔如水的眼神转眼又满目戾气。
记忆又跳转到另一幕,方才还在弹琴的娘亲,现在却鲜血淋漓地倒在地上,小陆绎坐在地上推搡着他娘亲的身子,伤心地哭喊。
小陆绎娘!娘!
陆廷不可思议地看着倒地的人和万分伤心的儿子。
琴弦已断,亲人已去,箜篌已倒,娘亲的鲜血溅落到台阶上,也沾上了断了的琴弦,从此,世间便只有锦衣卫陆绎,他将那带着娘亲血迹的琴弦做成手链,时刻带在身上,片刻不离,也当做是一个永恒的念想……
曲子越发悲愤,陆绎双手按住琴弦,乐声即刻停止,他注视着手上的手链,眼眶泛红,回想起刚才陆廷对他说的话。
陆廷你还没有忘记,你要记到什么时候,难道你要记我一辈子!
北镇抚司
一大批锦衣卫从北镇抚司列队出来,随后排开,镇守在大门两边,岑福和陆绎走在后面交谈着。
陆绎许朗对此作何反应。
岑福没动静,自曹府出事后,尚书大人便称自己身体有恙,已抱病在家多日。
陆绎呵,这许朗还真跟传闻中的一样,遇事就变缩头乌龟了。
陆绎我去一趟典当行,你带人,继续搜捕曹锟。
岑福是。
交代完任务,陆绎便独自离开北镇抚司。
典当行
典当行中的宾客非富即贵,小楼中是十分热闹,各路富家子弟相谈甚欢,熙熙攘攘。
今夏和大杨乔装打扮也进到了这典当行中,今夏穿着一身青色衣裳,未施粉黛,手中握着一把扇子,头发也全部束起,活脱脱地一个小公子哥。
大杨我说夏爷,怎么突然想起来典当行来了?
大杨这跟曹锟的案件有关系吗?
袁今夏看起来越是无关的线索,越是暗藏玄机啊。
大杨这么说,你已经有些眉目了?
袁今夏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重要线索,就是曹灵儿。
大杨曹灵儿?那,这跟典当行有什么关系啊?
袁今夏线人告诉我,曹灵儿每日都会去城隍庙祈福,结束都是从城隍庙的后门走,再来到这个典当行。
袁今夏这个典当行我也查过了,背后的东家,正是曹锟。
大杨这么说,这是当时查封曹府产业的漏网之鱼?
袁今夏没错,曹锟利用和自己打不着八竿子关系的人来经营这家典当行,在固定的时间,拍卖高价的古董,艺术品,借着复杂的人际关系,实则就是为了掩护自己私下那些非法勾当,
大杨那真正的曹锟,很有可能就藏在这儿。
大杨这样啊,你等着,我去叫几个兄弟。
今夏拦住大杨。
袁今夏诶!别打草惊蛇,咱得来一个瓮中捉鳖啊!
陆绎换了一身便服,清爽的蓝袍倒是符合陆绎身上沉稳的气质。陆绎走入一楼的大厅,今夏随便往楼下一瞟,看见了陆绎,停下手中的动作,心情一下子降了下去。
袁今夏真倒霉,怎么又是他!
陆绎即刻入座,今夏在楼上翻了好几个白眼。
锣声一响,典当行的老板便将一开始就陈放在台子中央的拍卖品上的红布拉下,是一架箜篌,看起来与陆绎那一架有异曲同工之妙。
拍卖行成化年间,穆老亲手斩制的箜篌,取名琳琅,我想在座的各位都知道,穆老闻名天下的一首《桃夭》,曲谱只亲传弟子,如今已近失传,可是,这弹出《桃夭》的琳琅,确属名琴。
拍卖行且贵号,今天拍卖的这架箜篌,就是当年穆老制作琳琅时,剩余的残料所制,因此,这架箜篌,起拍价,五百两银子。
在座的达官子弟一听起拍价纷纷坐不住了,个个口中发出惊叹,陆绎面色毫无变化,仿佛一点都不在意。
站在二楼的今夏看见此景不禁唏嘘。
袁今夏啧啧啧!边角做的东西也值五百两银子,哪个冤大头会上这个当啊。
话音刚落,楼下就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陆绎五百两。
今夏怔住了,不可思议地注视着楼下的陆绎。
大杨没忍住地在后面偷笑两声。
随后又有人报价。
竞拍者我出八百两。
竞拍者我出一千两!
看着楼下的竞拍如此激烈,叫价越来越高,今夏又发出感叹。
袁今夏哟哟哟!这冤大头还真不少啊,看这样子,会有一番热闹的局面啊。
大杨夏爷,这一千多两银子对你们夏家来说,不是什么大钱啊,你真是一点有钱人家的架子都没有啊,还那么抠。
袁今夏去去去!我那叫节省,爱惜钱财!
今夏扭过头对大杨小声地说。
袁今夏诶,趁现在去打探一下周围的情况。
大杨点了点头便开始行动了,今夏一个人站在二楼,无关痛痒地看着楼下的场景,此时出现了更高的报价。
竞拍者一千五百两!
陆绎嘲讽似的笑了笑,丝毫不慌,仿佛对这架箜篌势在必得。
竞拍者一千八百两!
竞拍者两千两!
台下的人不禁发出惊呼,居然计财处了两千两的高价,陆绎依旧是笑了笑。
拍卖行两千两一次!
拍卖行两千两两次!
陆绎整理了几下衣裳,楼上的今夏看见陆绎这样,以为他要放弃了,不禁舒心许多。
袁今夏表面上看着风光无限,也没几两肉嘛!两千两就叫不动了!
陆绎又举起了手叫价。
陆绎五百两。
众人以为是五百两银子,一众唏嘘,不料陆绎又开了口。
陆绎黄金。
众人被陆绎的手笔吓了一大跳,今夏亦是如此,她俯身抓住栏杆,大跌眼镜,随即便心疼那五百两黄金。
袁今夏五百两黄金!哎哟!我的心肝啊!这玩意儿怎么这么败家呢,哎哟我的天啊!
拍卖行这位客官出五百金!五百金一次,五百金两次!
拍卖行五百金三次!
老板将锣敲响,琳琅最终以五百两黄金被陆绎收入囊中,但真的是这样吗?
严世蕃二百两。
竞拍者怎么又叫回来了?
一名穿着淡绿色衣袍的男子走了出来,一身玩世不恭的气息,但,他的一只眼睛是坏的!
今夏在楼上愣了愣神,陆绎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老板狗腿地从台上跑了下来。
大杨夏爷,都打探清楚了。
袁今夏稍后再说!先看戏。
袁今夏这回陆绎可遇到硬茬儿了。
拍卖行不知大人驾到,小的有失远迎。
竞拍者大人。
大杨这人谁啊?
袁今夏这人一脸和善,内心却是一副自大狂妄的样子。
袁今夏你刚看他右眼了吗?右眼眼珠死死不动,混浊不堪,明显是个义眼。
袁今夏看这架势要是小爷没猜错的话,他就是众人传称的小阁老,严嵩的儿子,严世蕃。
楼下的严世蕃端详着台上的箜篌。
严世蕃好。
楼上的大杨和今夏将一切都收之眼底。
大杨严世蕃?
袁今夏不过我听说严世蕃是一个肤白颈短,肥头大耳,油腻腻的胖子,这人一看就是个魅力大叔啊,若他真是严世蕃,那传言还真不可信。
严世蕃做了下来,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严世蕃我出二百两白银竞拍这架箜篌。
拍卖行这……
严世蕃朝旁边看了一眼。
严世蕃陆经历,怎么,你也在这儿?
陆绎起身。
陆绎严大人。
今夏在二楼不屑地笑了笑。
严世蕃怎么,陆经历也对我刚刚竞拍到的这架箜篌感兴趣?
严世蕃啧,说话呀,若是喜欢,严某送你便是。
陆绎严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君子从来不夺人所好。
陆绎素闻严大人平时有收藏古玩的喜好,知音难觅啊,相信严大人定然不会让它明珠蒙尘。
严世蕃既然如此,那严某便不再相让。
严世蕃若是陆经历以后想听琴音,我严府,随时欢迎。
楼上的今夏早已气得牙痒痒。
袁今夏等等!
袁今夏五百两。
袁今夏老板,五百两银子拍下这架箜篌。
此声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今夏的身上,严世蕃饶有兴趣地看着楼上的今夏。
今夏跑下楼,挡在了陆绎的前面,对严世蕃笑了笑。
袁今夏严大人幸会幸会!怎么,您对我刚刚拍下的这架箜篌感兴趣?若是喜欢,那就多看两眼吧。
严世蕃小姑娘,你知道我是谁你还敢跟我抢东西。
袁今夏今日只怕严大人要割爱了。
袁今夏严大人,你们严家确实家大业大权力大,但也就区区二品,今日你若是跟我争,怕是还没有这个资格。
严世蕃小姑娘好大的口气啊!我们严家区区二品?你呢?
袁今夏不知严大人是否听过我家爷爷或者是我父亲的名字。
严世蕃哦?说来听听。
袁今夏家父夏常青。
严世蕃夏常青?你是夏家的人?
袁今夏若是没听过也罢,我爷爷夏然的名号总听过吧。
严世蕃你敢拿首辅和柱国之首来压我?
袁今夏小爷今日本不想拿身份压任何人,小爷我也是对这琳琅喜欢得很,只是陆大人一出手五百金,小爷也就罢了,这不,看见严大人这番做法,便也学了学。
严世蕃小姑娘,你以为我会怕你?
袁今夏我自然是知晓严大人固然不会怕我,只不过严大人应该不会跟我一个小女子一般计较吧。
严世蕃哈哈哈!好!很好!小姑娘,今日这箜篌我便让给你了。
袁今夏那就多谢严大人了,严大人宽宏大量,佩服佩服,若是严大人想听琴音了,我想,陆府也会欢迎您的。
陆绎看了今夏一眼。
严世蕃陆府?小姑娘,我若是想听也应该去的是你夏家,怎么会是陆府呢?
袁今夏过两天,便是陆经历的生辰,这架箜篌,便是我们夏家送给陆大人的生辰礼。
陆绎冷淡的眸子中多了一分惊讶,严世蕃眼中的笑意愈发的浓。
陆绎陆某盛情难却,多谢夏小姐,代我向夏伯父,夏老,林伯母问好。
袁今夏无妨无妨。
严世蕃小姑娘不愧是出自夏家,出手就是大方,对四品小官也能如此阔绰,严某人实在佩服。
袁今夏严大人此言差矣,我们夏家交友从不在乎官位,只在乎对方是否重情重义,是否有品,不像某些人,眼瞎。
严世蕃小姑娘,咱们,走着瞧。
袁今夏严大人慢走不送。
严世蕃带着严风等人离开了典当行。
大杨夏爷你帅爆了!
袁今夏那是!你也不看看小爷我是谁!
今夏一转头就撞上了陆绎的目光。
袁今夏大,大人。
陆绎嗯。
袁今夏五百两银子啊!
陆绎我会补给你的。
袁今夏真的!卑职多谢大人!
陆绎走了。
袁今夏大人慢走!大人小心点儿啊!
陆绎走后,大杨一脸鄙夷地看着今夏。
大杨你在陆大人怎么这么像个狗腿子呢?
袁今夏去你的,这不给钱了嘛!
大杨你怎么这么爱钱啊!
袁今夏走走走!上楼,说正事儿。
大杨跟着今夏便又上了楼。
大杨我刚转了一圈,这个典当行也不大,除了这座小楼之外,还有一方园地,没有什么多余的房舍。
大杨不过,他这儿的伙计都不简单,个个都是练家子。
袁今夏一把破琴都能卖五百两,那还不得多请几个护卫好好守着。
大杨在一旁小声嘀咕。
大杨那你还帮陆大人抢这破琴。
袁今夏你嘀咕什么呢?
大杨没,没什么。
袁今夏既然现在不能明目张胆,那咱们就守株待兔啦?
袁今夏走!
傍晚时分
严府
严阁老许朗啊许朗,我费了多大的心力才把你推上位,自从你上任以来,频频出事,你让我怎么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哪!
许朗阁老,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捣鬼。
严阁老你知不知道,这丢失的可是布防图啊!
严阁老一旦边关失守,倭寇入侵,不光你的性命难保,我也要受到牵连!
许朗阁老,您不能弃我于不顾啊!
许朗想想法子,您救救我!求求您了阁老!
严世蕃走了进来。
严世蕃许大人,别着急,你的事情我听说了。
许朗小阁老,您法子多,您一定想办法帮帮我!
严世蕃这样,这件事呢,容我好好想想,你先回去,等我想到了法子我再通知你。
许朗谢谢小阁老,谢谢阁老,那我就回去了,等您的消息。
严世蕃去吧。
许朗快步离开了严府。
严阁老许朗的事应下来,你有主意啊。
严世蕃哎呀,我们这好不容易等到个机会,用这个听话的许朗将杨默替换下来,既然他把布防图弄丢了,这人肯定保不住了。
严世蕃这兵权又不能落在别人手里,儿建议,不如趁此机会,找个人再顶上来。
严阁老谁啊。
严世蕃近日,黄郁,抗倭有功,皇上是多次褒奖,把他调上来,也理所当然。
严阁老好,我跟皇上说。
典当行
深夜中的典当行十分寂静,完全没有白日里热闹的气氛,老板提着灯巡视一番后,便离开了。
柱子后藏着的两个人观察几下四周的环境,确定没有危险后,动作迅速地走进一间置放古董瓷器的房间,房间里十分昏暗,大杨和今夏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大杨点燃小火棒,随后又听见脚步声,今夏便警惕地作出防范的架势,大杨举着小火棒走近,陆绎一张俊秀的脸映衬在火光之中,大杨吓了一跳。
大杨陆大人……
今夏跑过来把火吹灭。
袁今夏陆大人,真巧啊。
陆绎真是阴魂不散。
陆绎掠过他们朝里走,今夏翻了个白眼,一脸的不爽,怪起了大杨。
袁今夏点什么灯啊,被发现了怎么办,平时少根筋就算了,关键时候,要是被人瞧不起咱们六扇门,看我回去怎么在你爹面前嚼舌头。
大杨诶别啊!
袁今夏嘘!走。
今夏和大杨也朝里走去。
三人都在搜查着,忽然间,今夏向挂在墙上的镂空木框看去,赫然一只凶狠的眼睛正盯着她,今夏吓得大叫。
袁今夏啊!!鬼啊!
今夏一下扑到陆绎的怀里,死死地抓着陆绎的手不放,大杨急忙跑过来,看见两人顿时不知所措。
袁今夏啊鬼啊!
大杨怎么了怎么了!这,怎么还抱上……
陆绎用力地扒开今夏,一脸的嫌弃。
陆绎我看你比鬼还吓人吧。
今夏愣了愣,缓过神来,给陆绎拍了拍衣服。
袁今夏对不起,对不起。
今夏指了指墙上的木框,不敢看向那边。
袁今夏那里头,有只眼睛。
陆绎看了一眼,木框中突然射出暗箭,陆绎连忙把今夏抓到一边,今夏躲在架子后面。
袁今夏大杨!
大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绎摁下了腰,躲过了暗箭。
门被人一脚踹开,典当行的老板提着灯冲了进来。
拍卖行大胆贼人,我已报官,还不束手就擒!
老板提着灯走近一看,大惊失色。
拍卖行陆!哎呀,经历大人,夏小姐,小的不知是您,误会一场。
陆绎这个机关。
拍卖行是防贼人用的。
拍卖行你也知道,咱们这儿重要的物品不少,经历大人有需要的,尽管差遣。
袁今夏方才我看到的那只眼睛!
拍卖行是老奴的眼睛。
拍卖行老奴听到屋里有动静,以为有贼人,便放了暗器,还请大人,小姐见谅。
袁今夏你个老家伙,我刚刚看到的那只眼睛,眼神充满戾气,绝非练武之人不能有,绝对不可能是你!
陆绎拔出剑架到那老板的脖子上。
陆绎说,到底怎么回事。
拍卖行几位大人饶命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陆绎你不说可以,那我们去诏狱聊聊。
老板一听,吓得跪了下来。
拍卖行我,我说!你们看到的那只眼睛,就是曹大人,他这几日一直躲在这儿。
陆绎他现在人呢。
拍卖行老奴放暗器的时候,曹大人,逃走了。
陆绎去哪了。
拍卖行他最近弄了张人皮面具,老奴也找不着他。
大杨人皮面具?
袁今夏这怎么找!
陆绎收起剑。
陆绎这人,送你们了。
说完便离开了。
街道
袁今夏哎呀,这个锦衣卫无论是人力还是消息来源,都要比我们六扇门快。
大杨对啊。
袁今夏那这个陆阎王查消息肯定比我们快啊。
大杨陆阎王?对啊,还挺形象。
袁今夏那可不就是个阎王吗,每次见他我都起鸡皮疙瘩。
袁今夏刚刚老管家说,曹锟弄了张人皮面具是吧。
大杨对啊。
袁今夏人皮面具……
大杨在一旁不禁打了个哈欠。
袁今夏大杨,你醒醒神!咱们连夜去查探一下,京城有谁会做人皮面具。
大杨对啊!
袁今夏对你个头了,走!
次日
陆府
陆绎抚摸着面前的琳琅,仿佛在想些什么,此时岑福过来了。
岑福大人,已经查出替曹锟制作人皮面具的人了。
陆绎在哪儿。
岑福潇湘阁。
潇湘阁
陆绎独自一人来到潇湘阁,到了门口,被不远处的今夏和大杨撞见了。
大杨这,是陆经历!
袁今夏看来他还是比我们早一步啊,走!
袁今夏我们也去瞧瞧。
大杨一把拉住今夏。
大杨喂!这不是姑娘家该去的地方……
大杨你确定要进去啊?
袁今夏你不进去怎么查案!
大杨这……
袁今夏你该不会是从来没有进去过吧!
大杨我……
袁今夏你真没进去过啊!哈哈哈哈!
袁今夏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大杨去,我守身如玉,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
袁今夏没见识,小爷我都在里面逛过好几回了!
袁今夏你别说,这潇湘阁可不是一般的妓院歌楼能相比的,你看,里边的姑娘一个个儿的,才情出众,艳压一方啊,特别是那个头牌,红……
大杨夏爷,没想到你还是个老手啊!
袁今夏里边可是买卖消息的好地方,走,爷带你见识见识!
大杨诶,我,我我……
潇湘阁内
老鸨领着严世蕃上楼,今夏在楼上,看见严世蕃正上楼,便拉着大杨蹲了下来,在栏杆后面暗中观察,此时,陆绎正从楼上下来,与严世蕃撞了个正着。
陆绎严大人。
严世蕃顿了一下,转过身看着陆绎。
陆绎没想到在这儿也能碰见严大人。
陆绎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严世蕃陆经历?这不对啊,这传闻陆指挥使家教甚严,而且又洁身自好,这陆经历深受陆指挥使的影响,私以为,陆经历不会出入这样的场合啊。
陆绎严大人,虽然家父对我期望很高,无奈我还是更乐于这市井玩乐之事。
严世蕃哈哈哈,好好好!
严世蕃凑到陆绎耳边。
严世蕃同好。
严世蕃那正好,严某听闻潇湘阁的红豆姑娘琴艺精湛,想听红豆姑娘弹奏几曲,陆经历,那你就随我一道儿吧。
不等陆绎拒绝,严世蕃就拉着陆绎上了楼。
袁今夏还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大杨夏爷,你说什么呢?
袁今夏没什么!
袁今夏没什么,我已经打探清楚了,那人皮面具的画像已经被陆绎拿走,想要拿到它就必须想办法接近陆绎。
大杨可陆大人警惕性那么高,想要接近他不容易。
今夏拍了拍大杨。
袁今夏出去等我。
今夏到一个房间里换了一身衣裳,将头发放下来编成辫子,眼角画上一朵桃花,坐在镜子前仔细地描着眉,然后再拿起唇纸放在唇间一抿,随后戴上耳环,拿起一条粉红色的丝巾蒙住脸,最后戴好面帘,今夏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袁今夏袁今夏,你可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陆绎和严世蕃早已等着,都已经倒好了酒。
严世蕃据说,陆经历酒量惊人,今日你我定要好好的痛饮一番。来!
陆绎听言只好举起酒杯。
陆绎严大人。
一杯酒下肚。
严世蕃陆经历,曹锟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皇上可是十分挂念,你们锦衣卫可得查仔细了,莫让皇上再分忧了。
陆绎严大人说得是啊,在下定不负圣恩。
严世蕃好,来,严某敬你一杯。
就在这时,今夏装扮成红豆来到了陆绎和严世蕃面前行了个礼。
严世蕃红豆姑娘今日这个扮相倒是十分别致。
今夏跪坐在箜篌旁,便弹奏起来,这曲子的旋律让陆绎觉得十分熟悉,陆绎放下酒杯聆听,这一曲正是那一首闻名天下的《桃夭》,陆绎震惊地看着帘子后面弹琴的今夏。
陆绎不禁回想起自己八岁时,娘亲弹的这一首曲子。
小陆绎娘亲,这是什么曲子啊?
陆绎娘亲这首曲子啊,叫《桃夭》,是娘亲的师父所作,绎儿想学吗?
小陆绎想学想学!
陆绎娘亲来,娘亲教你。
陆绎似眼中带泪,直勾勾地盯着今夏。
严世蕃见陆绎看得如此入神,不禁摇了摇头。
一曲终。
严世蕃红豆姑娘今日状态不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