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
一直以来,古韵一直试图够到天空的高度,但是风太大,羽翼太小,胆量甚微,所以一次又一次从九天云霄被打入尘土,古韵是个矛盾体。
一个强大的胆小鬼。
张真源和她之间,有未来吗?
有。只不过心里装着太多事的人注定是怯弱的,他和她谁也不肯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他们所要考虑,所要设想的事情许许多多,不想给对方带来伤害,不想影响对方的生活,即使是互生情愫,也不得不压在心底。
身为当红流量的张真源,恋爱无疑是自毁前途,更别提是和争议颇多的古韵。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他知道舆论的刀刃太过于锋利了,而他的女孩早已被磨灭了锋芒。
录音室里,张真源难得分了神,重来了很多次,这是不可多得的情况。
“小张张怎么回事儿啊今天,状态不对啊。”
马嘉祺时刻注意着每个人的情况和状态,对于张真源今天的失误,他似乎有预感,但也拿不定。
“不好意思老师,我再来一遍吧。”
录音室里的少年明显兴致缺缺,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有些让人心酸,马嘉祺皱紧了眉,叫了停。
“老师麻烦停一下,真源跟我出来一下,耀文先录吧。”
刘耀文听话地点了点头,进录音室拍了拍张真源的肩,投去鼓励的眼神。马嘉祺冲丁程鑫扬了扬头,丁程鑫会意跟了上去。
休息室里,三个人相对无言,丁程鑫率先打破了沉默。
“张真源,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状态太差了。”
张真源垂着头,“对不起丁哥马哥,我会注意的。”
“真源,你今天确实犯了很低级的错误,拍子进不准,卡词,破音跑调,这不是你。”
马嘉祺严肃地看着他,张真源无言。
“真源,你不应该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里,这是禁忌。”
“马哥,我……”
“我们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思,毕竟是从小到大的兄弟,但我们都支持你的选择,别辜负了自己就好。”
“知道了马哥。”
丁程鑫没好气地敲了下他的脑壳,“没出息的,喜欢就追,怂什么,男娃儿大丈夫。”
“可是丁哥,我不想让她收到伤害。”
“你自己呢?这是你内心最好的想法吗?显然不是。”
“真源,我们希望你能好好考虑,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咕咕是个好女孩。”
贺峻霖敲门探头进来:“丁哥马哥张哥,咕咕来探班了。”
张真源蓦然抬首,贺峻霖身后又冒出来一个小脑袋,冲他笑着。
“哈喽,小古爱心专卖送达,请签收。”
屋里的三人都愣了一下,张真源连忙起身给古韵提东西。
“你怎么来了,还带这么多吃的?”
“我跟贺儿他们聊天来着,贺儿说在录歌,刚好饿了,我就来送温暖。”
古韵理了理衣袖,长发如瀑垂在身后,不规则剪裁的白裙内测缀者烟灰纱,勾勒身形曲线曼妙至极,精致的淡妆看起来舒心,她就站在那里,淡然一笑便足以让人心动。
“这温暖送得太实诚了,你手都勒红了。”
张真源把东西放在桌上,轻声说着,古韵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确实有道勒痕,她轻轻怕了拍,“没关系。”
“那个,咕咕啊,我们先去录歌,你就在这儿先休息吧,真源儿陪你。”
马嘉祺推搡着丁程鑫和贺峻霖一齐出了门,一时之间,休息室里忽然就沉寂下来,门外六个脑袋挨在一起,马嘉祺和丁程鑫贴着门,试图听到些什么。
“我就是来送个慰问,就不坐了,录歌顺利。”
“谢谢,最近,很忙吗?”
“还好。”
“嗯。”
“我不太方便打扰你们,影响不太好,不久留了,有机会再见吧。”
古韵说罢转身,张真源叫住了她,“咕咕。”
“怎么了?”
张真源欲言又止,古韵不恼,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咕咕,我们之间,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古韵怔了一瞬,张真源不敢直视她,门外的六个人恨不得附在张真源身上,急得张牙舞爪的。
“好,抱歉,是我越界了。”
古韵微微欠身,随即转身离开,一开门就见几个人踉踉跄跄地倒了过来,不禁呼吸一骤,连连后退,左脚绊右脚跌坐在地,张真源吓得起身去扶,古韵躲开了,场面有些窘迫。
“宋亚轩儿你别推我,咕咕姐,你没事儿吧?”
刘耀文小心翼翼地询问,作势去扶她,古韵下意识避开,缩了一下,稍显狼狈地站了起来。
“没事儿,我自己可以。”
古韵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左一块右一块的印子拍不干净,不觉有些可惜,强颜欢笑道:“没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工作顺利。”
话落就加快了步子走了出去,贺峻霖不忍,欲叫住她,“咕咕……”
“啊?我今天,没什么时间,先走了,再见。”
贺峻霖看着她,女孩的眼里泛着泪光却强装坚强,古韵走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张真源身上。
严浩翔缓缓开口:“张哥,北京今天下雨,最高气温也是个位数。”
张真源闻言一愣,马嘉祺立刻掏出手机给古韵打电话。
“喂。”
马嘉祺正欲开口,电话那头相机大炮的声音又将他的话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有事吗?”
“咕咕,你现在在哪……”
古韵没等他问完就打断了,“公司,我回公司了。”
“你……”
“我还有事儿,先挂了马老师。”
古韵挂断了电话,雨点不断地打在身上,她往角落里缩了缩,周围的人撑伞的撑伞,穿雨衣的穿雨衣,人群之中倒显得古韵单薄许多。
“马哥,怎么样,咕咕她说什么?”
张真源有些急切,马嘉祺面色凝重,“咕咕说她回公司了,但是我听见那边有大炮拍照的声音,吵吵闹闹的。”
“我天!快看!”
宋亚轩的开水壶再度烧开了,他望着楼下大惊失色,众人跑过去,楼下聚集了一堆人,古韵在其中间尤为打眼。
“是咕咕,被私生给堵了。”
丁程鑫皱紧了眉,几个人心急如焚却不知如何是好,马嘉祺只好求助李飞。
“李总,对是我,我们在录歌,楼下私生把咕咕给堵了。”
电话那头的李飞明显也不淡定,只得把行程提前结束,几个人全副武装好,跟着昕哥海哥一齐下楼。
一到门口,张真源就急盼着寻找古韵的身影,人没找到,倒是听见了声音。
“相爱总是简单 相处太难 不是你的就别再勉强 Forever love Forever love 我只想用我这一辈子去爱你……”
女孩的声音有些许沙哑,一首十二分钟的《情歌王》她唱到了结尾,在寒风冷雨中,在那些人不停歇的闪光灯下。
白裙子黏糊糊的,乌黑的发丝缠绕着玉颈,面色苍白,细细看,能察觉到女孩有些颤抖。
几个人在原地踌躇,只得向昕哥海哥投去求助的目光,张真源想要上前,却被工作人员几番阻拦,伴奏终于结束,古韵松了口气。
她抬手遮了遮眼,忽然间有只手抓住了她,她惊慌失措,拼命挣扎着。
“别碰我,放开……”
古韵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力带起,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那味道好像很熟悉,她抬起头只瞄了一眼就被那人按入怀中。
“低头。”
依旧是那个声音,是那个远隔万里也心心念念的少年,古韵忽而觉得鼻子有些酸,推了推他。
“身上湿。”
“听话。”
“哦。”
张真源的声音就跟那镇定剂似的,话音刚落古韵就成了温顺的猫,待在他怀里安安分分,羽绒服里的温度让人安心,好似替她摒弃了周遭的一切。
古韵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什么也听不到,脑子里只有张真源的心跳。
甩开私生不是个简单的事,一行人回到宿舍也已经是晚上了,张真源小心翼翼地把古韵从车里抱出来,女孩身上的温度有些烫人,张真源不禁揪心。
“张哥,今晚咕咕她……”
贺峻霖默默地出声,张真源头也没回,“睡我房间。”
“不是吧小张张,咱可不能乱来啊。”
“什么乱来,马哥你说什么呢?”
马嘉祺语塞,张真源嗔怪地看了他们一眼,淡淡地说:“她现在估计是发烧了,现在去医院也不太安全,让飞哥叫家庭医生吧。”
丁程鑫点头,“行,我给飞哥打电话。”
“好,我先带她回房间。”
张真源抱着古韵上楼去到自己的房间,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床上,唤了两声。
“咕咕,咕咕醒一醒,我们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好不好?”
古韵皱了皱眉,脸上是难受的神情,却还是强撑着起身。
“我,没有衣服……”
张真源懵了一下,起身去衣柜里翻翻捡捡,拿出一件卫衣和一条裤子回到床边,古韵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像个迷糊蛋。
“乖乖,我们先将就一下好不好?明天再让人送衣服过来。”
古韵点点头,抱着衣服进了卫生间,张真源就在门口守着,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水声。
卫生间的门一打开,热气就腾腾往外窜,卫衣套在古韵身上堪堪遮住大腿,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古韵打着赤脚就出来了,看得张真源脸红心跳。
“乖乖,怎么不穿鞋?”
古韵摇头,一个跟头栽在张真源的床上,张真源哭笑不得,无奈地给给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不一会儿医生就来检查,只是普通发烧,这让众人的心都放了下来。
夜已至深,张真源趴坐在床边进入梦乡,古韵觉得头脑有些发热,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动了动手才发现被张真源紧紧握着,她蹑手蹑脚地坐起身,仔细勾勒着张真源的脸庞,不知怎地就想起了白天的那番对话,实在是窘迫不得已。
古韵掀起被子小心翼翼地下床,生怕发出一点声响,脚尖点地,刚准备偷偷离开就被张真源拉了回去,一下坐到了他的腿上,古韵更加窘迫。
“想去哪儿,嗯?”
“我,我口渴了。”
张真源拿起床头的保温杯,拧开后递给她,古韵双手抱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不敢去看张真源。
“乖乖,身体好点了吗?”
古韵被张真源的称呼给弄昏了头,“好,好点了。”
“那就好。”
“张真源,你……”
“乖乖,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张真源环抱着古韵,轻声细语的。
“以后要小心,不能被堵,要照顾好自己,不能吹风受雨。”
“尤其是,不能给他们唱歌。”
“我们乖乖是可以到舞台上唱歌的棒小孩儿,才不要躲在角落里被逼着唱。”
“乖乖,想唱就唱,我和你一起,不想唱咱就不唱了,好不好?”
古韵看着张真源的眼睛,他的眼里水汽氤氲,让她恍了神。
“张真源,你是不是喜欢我?”
张真源看着她,眼神在她的眼睛和嘴巴间来回神游,舔舔唇,他便覆上了她的唇。
浅尝辄止。
“我收回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