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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世界番外

无敌凹凸世界

被参赛者的寡断激怒的台上看客,

在这最终的一场残酷的殊死之阂,

用着如同神权的外力拆散纠葛。

于是残酷的必然开始了,

凹凸大赛,终只有一人活。

(楔)

“各位参赛者请注意,截至目前,凹凸大赛已经接近了尾声。首先要恭喜各位,在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后,在坚守自己心底的愿望之中,你们走到了这里。”

“但是,凹凸大赛是残酷的,我们只能允许勇敢,有拼劲,敢于战斗的参赛者实现自己心中的必须成真的愿望,而不应该是怯懦,不应该是隐忍。这样的参赛者,没有资格得到创世神的恩惠,也不值得拥有愿望。”

“我宣布,凹凸大赛,淘汰赛最终局,进入回收之日。”

“即刻开始,24小时的时间内,在这片赛场上只允许一个参赛者存活。24小时之内,所有依旧站在赛场上的参赛者,必须分出凹凸大赛的最终胜利者。”

“否则,超出时限仍然存在多余参赛者时,本届凹凸大赛将不会有参赛者得到胜利。所有参赛者都将被淘汰。”

(一)

当紫堂幻得知了最后的规则时,憋屈,愁绪和难受全部都涌上了心头。

他自己明白,能够走到这一步,只仅仅是依靠了身边的同伴。若没有他们,他根本就不能站在这里。

但是现在仅有24小时的时间了。或者对于他来说,生命进入了24小时的倒计时,其间必然会突然由于死亡中断计时。

他有这个心理准备,所以似乎他能够坦然面对。

可他的双手,却如同自己的心一样,剧烈地颤抖着。即便是他尝试着深呼吸,也无法完全稳定自己的情绪。

他不甘。整场大赛中他从没有甘心过。只剩下24小时了,他现在却甚至不能和自己的朋友汇合,更不用提还想在最后的一天时间里,发挥自己的价值了。

他也紧张。这是常人面对死亡,都会本能下产生的畏惧。

还有许多情绪,都结成了乱麻,绑在他的心上。即使想要解开,才终于发现这是一个死结。

“紫堂?”身后传来了熟悉的音色,带着一份伪装的疑惑。

他回头看去,第一眼便看到了那些浅红(←作者的色盲日常)星镖,以及漂浮着的星月刃。

还有那熟悉的,含着糖的身影。

“凯......凯莉?!”紫堂幻小激动了一下,这么久了总算找到了一个同伴——又消沉了下去。

“在这干什么呢?”凯莉问道,没有太多表情。

“没干嘛......”

“你应该明白这是最后一天了吧。”

“明白啊”紫堂幻有些疑惑,抬头,只看到了她漠然的脸庞。

凯莉平常面部表情会很少吗?记得应该是很丰富的来着。他不解,也鼓不起勇气发问,即使他们之间是一个小队,一同作战。

像是回应他心中的疑惑,凯莉无幅度的嘴唇微微上扬,冷笑了笑:“没想到啊,你的胆子还挺大的”

紫堂幻这才意识到凯莉身旁的星镖有血的痕迹。

这才想起来星月魔女可曾将自己抛弃在战场。

对自己,她没有过怜悯。

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太迟了。星镖随着凯莉的手一个挥动,沿着一个轨迹飞出。

“都是最后一天了,你见了别人还敢这么犹豫。”

不等紫堂幻反应,鲜血便喷散而出。星镖上的红色更深了,深的骇人。周围的草,也变成了绯色。还有些红色液体,沿着草茎向下流淌。

他应声倒地。

还残有的几分意识被痛觉折磨着。他撑着地面,咬紧牙,用尽所剩不多的气力想要呐喊,想要将心中的一切负能与不甘借此全部呐喊出来:“为什么......凯莉......为什么会是你......我们不是朋友吗?!”

他明白自己是明知故问,但或许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稍许安心。

“都到了最后一天了,你难道还不觉得,继续玩朋友游戏下去,奢侈得有些过分了吗。”

嘴角温热的猩红液体流出,但在这窘迫的境况下,流经皮肤的触感微不足道。他虚弱地抬起头,在模糊的视线中,希望能够看到这个世界对他的最后一份同情,但凯莉的面目上,依旧代表着世界对于像他这样弱者的冷眼。

于是,他带着这份不甘,永远地闭上了他的双眼。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没能完成自己的愿望,甚至是靠近一步。

“那抹桃色幻影,再无绽放的一天。”

【参赛者紫堂幻,确认回收】

直至紫堂幻安然离去,凯莉再不想忍耐下去了。

鼻子传来的酸楚不断刺激着泪腺,还要逼迫自己不能展现出泪光——一直忍耐实在是太煎熬了。

她终于是亲手,杀死了自己昔日的同伴。

这或许才是魔女,在大家心目中应有的形象。而她则尽职尽责地完成了自己被强加的身份。

又有谁去真正体会过魔女的内心呢。强势的外表下,隐藏着自己真正柔弱的心。她最担心这片柔弱被他人发觉——这也才是当安莉洁说出,她很是愤怒的原因——可她却又似乎渴望着有人能够理解这里的羸弱。

恐怕在参赛者间,很少有人明白,这样一个可怖的形象,也需要他人的关心和关爱啊。

现在,她在这大赛规则的驱使下,杀死了自己仅剩的几个有如亲人的同伴。

即使对紫堂幻这个吊车尾一般的存在无感,她却不注意地,卸下了魔女的身份。泪水噙满了眼眶。

她突然忘记了来到这里,并存在于这里的意义。也不存在什么意义。

“凹凸大赛,残酷就残酷在,献身于其中的自己,发现了比自己的愿望更加重要的东西。”

所以,她甚至对身后的窸窣杂声没有丝毫的反应——即便是敌人又有什么所谓的呢?

下一刻,她被自己的武器贯穿了躯壳。锋利的星镖割裂了她的身,破碎了她的魂。

带着鲜血,旋转着,飞回身后不远处的白发少年身上。

她倒下了,却在临死前,将魔女的戏谑冷笑最后呈现给了世人面前。世人期盼的本质模样,似是已对生死无感的自若——却带着安详。

“魔女嘴角微扬的邪魅猖狂,化作琉璃焦糖于唇舌绽放”

那白发少年只有轻轻叹气:“再见了.......凯莉。”

星月的光辉如泡沫,破碎开来,无踪淡去。

【参赛者凯莉,确认回收】

(二)

“最后一天了吗。”

手持双剑的少年,脸色再是平淡,内心的汹涌也让他难以承受。

他明明是早已经认识到,这一场大赛的不公与残酷,但从没有这样强烈地直面。

试着体会,当一个人与自己的另一半总算相会,又被迫承受主动反目。

周围无风,对面高大的少年身边白色长头巾也垂在两侧。深沉的眼眸满是严峻。

两个人,就这么相觑着。没有言语,没有动作。不知是在仔细寻找对方的破绽,还是双双都在走神,还是没有一个愿意就这样动手。

时间是流逝的。在流动的时间中,他们没有动作,可不能意味着其他人的状况不能出现变数。

就在不远处,传来了刺耳的摩擦声,碎裂声,撞击声。

以及粗暴的音色:“来啊!卡米尔!打一架啊!”

这些纷杂的噪音,,让安迷修倍感不妙;这熟悉的音色,让雷狮感到不详。

连眼神的交流都不再需要,二人握紧各自的武器冲向了噪音发源的地方。

仅仅看到了一片惨目的血泊,向四周发散形成的血流。染红了两个人的视界,也染怒了两人。

倒在血泊中的,是海盗团忠诚的军师的尸体,带着一抹安详,带着一份祈愿。像是在祈祷他心中最重要的人的安全,像是在祈祷这毫无人性残酷大赛的结束,像是在祈祷着,这整个凹凸世界间的不公与隔阂,悬殊差距和利益侵蚀出的鸿沟能够被破除,像是在祈祷这个世界一切心机与判离都能消除,留下真诚与忠义。他身上的生机苍翠,本能融入大地的湛碧,却被迫隔着惨然的鲜血,对比反差。

解脱一样的笑容,就像是世间唯一美好的天使陨落。

而就在不远处,无力的身影,撑着冰盾阻挡着致命的一击。

没有发觉背后的冰冷利刃,贯穿了她的胸膛。

冰碎了,融了,消失了。如同她的生命和灵魂,破碎,消融。元力被重新利用,命与魂则永远消失在了这片无望的战场。

或许,这世界上唯一的纯洁无瑕的冰,就这么化为碎凌。可能再也找不到这样无瑕的结晶了。

【参赛者卡米尔,确认回收】

【参赛者安莉洁,确认回收】

半身沾满了鲜血的骗徒与忠犬,泰然地看着他们愤怒不已的团长和一直与他们作对的骑士。

既为终局,便存骗局,帕洛斯此举,即为此念所指。

既然一个骗徒处在这一场骗局之中,何尝就不完成自己身份所指定的任务呢。反正这是他的过溯,因此而死,也终将是他的归宿。

而那将战斗视为生存法则的狂犬,或许也只是想痛痛快快地和自己的老大打一架一样,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的弑师一样,战斗永远伴随着他,也会是他的终末。

雷声,风声;黄橙,蓝色,黑色;冷,热;怒,静.......

都交融在了这一片战场,让几人的鲜血都在此肆意飞扬。

海盗与骑士,死对头之间永远存在最强烈的默契,即使是之前团队成员,也永远比不上。

结局早就已经注定。

但也没关系了。帕洛斯和佩利,至少从嘴角的笑中能看出无悔。这一生,他们或许是犯下了重重罪孽,可唯一可惜的是牺牲在这毫无意义的大赛中

【参赛者帕洛斯,确定回收】

【参赛者佩利,确定回收】

雷狮早就明白会有这一天,从安迷修迷宫战的提醒之前就已经明白。他只是万分后悔,疏忽了自己最亲密的亲人。

安迷修早看透这事的发生,从他在迷宫战给雷狮的提醒时便已注意。他只是责怪自己,遗漏了骑士应履行的职责。

天蓝碧草映衬着血红,多么的刺眼——这也是最常见的景观。

(三)

夺目的烈日光芒,照在正焦急奔跑少年身上。他略有些许受人眼目之感,但不在乎了。

最后的一天,他只想与自己的同伴相聚。

不知道在这最后一天还有多少人能够幸存,但结果一定是只能留下一个。重情的他,不忍与自己的同伴就这样殊死离别。

没有考虑得太周全稳重,仅仅抱着再见一面的冲动,让他在这片时平坦时坎坷的草地上奔冲。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伙伴们的位置,只是在乱跑,希望能够机缘巧合地碰上。

却偏偏碰上了给他留下过心理阴影的人。

面前的白发少年,面无表情地死死地盯着他,如同盯着猎物一样。而作为猎物的金,面对着猎手鬼狐天冲害怕地咽了口唾沫。

“咱们又见面了啊,金。”鬼狐向前挪了几步。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可分明带着份戏谑,或许是因为他毛茸茸耳朵露出的狐狸固有狡黠的缘故。

“你......你想干什么......”金后退,不安地在鬼狐的脸和四周之间来会转换着视角,似乎是在寻找逃脱的机会——并且看来是不会有了。

“金,”鬼狐嘴角侧扬,不怀好意的冷笑中充盈着嘲讽,“你不是凯莉的朋友吗?”

镜像发动,元力汇聚,聚成了一把重刃——那是金再熟悉不过的武器了,此刻被另一个人握着,锋部直指胸口。

“您是否有思考过,您身边的朋友还剩下谁?”

“您应该不了解吧?那我就把我已知的告诉你吧。凯莉和紫堂幻,在我的眼前倒下,消散。”

“那么现在......”烈斩又向前推了一推,“该轮到您了。既然您是他们的朋友,那我就送您去陪伴他们吧。”

鬼狐脸上的讥笑,却随着他的言语逐渐隐没。眼眸下的嘴角自然地保持一个弧度,使得面无表情。似是漠然,似是麻木。

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在自己手中又一个生命消亡。

或许.......

“你的剑,指向我。”

冷冷的声音从鬼狐身后传来。尖利的物体抵着他的后背。

那也是一把烈斩。货真价实的一把。

金大概是愣住了:“格瑞?”

后者没有回应他的疑问。而只是冷漠地盯着身前的这人。鬼狐大概是已经知晓自己的结局,也没有放下手中同样的刀刃。

他哼(音hng)了一声,毫无畏惧:“格瑞大人,没想到咱们见面的这么快啊。”

“把你的武器放下。”回应他的是格瑞不带任何感情的命令。

“难道我按照您说的做,您就会放过我吗?”

“......不会。”

“那我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鬼狐在这个赛场上,凭借着过人的智慧,算计着别人,设计了一手好棋。

没有过人的战力,就用智慧来弥补。这或许是凹凸大赛唯一公平的地方,选手们必须要充分利用自己的能力,才能在弱肉强食的赛场上匍匐生存。

但他注定无法像大赛前几名一样肆无忌惮。他的战力相比较而言太差了,以至于他必须要依附强者,利用弱者,才能完成自己的宏图。他也精心策划了一场又一场的局——却没有一次不是因为实力差距所导致的变数最终溃退。

就这样算到如今,他将自己的命也算了进来。他能够猜出自己的死期,越来越逼近了。等到身后剑锋相逼之时,也就是合上狡黠眼眸,在遗憾中离去的时刻了吧。

“抱歉。活到最后的人不能是你”

贯穿身体的痛,从胸腔开始逐步夺走他的知觉。恍惚的眼神再度看向了懵在了原地的金发少年,嘲讽地笑了:“哼,愚蠢的友情。”

是啊,这友情真的是有够愚蠢的。

但,为什么又这么令人羡慕呢。传闻狐狸谎称葡萄酸,是由于自己无法得到,大概这个所谓的“愚蠢”的评价,也是一个性质的吧。

人在死亡之前,总会不可避免地回顾自己的一生。他回顾自己的一生,竟只剩下一步步的计谋与心机。最聪明的种族,用最理智聪明的方法走完了一生,以利益和目的为引向的道路,巧妙地避开了许多常人之间再常见不过的情感。

可他没有亲情——他的妹妹死在了他的星镖之下;他没有能信任的人——他最忠诚的护卫莱娜,被自己抛弃在了第一轮预赛。

自此以后,再无人真心向他立誓“假如你想得到这天下,请让我为您征战杀伐。”

这一路,他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抛弃了自己的亲友,只是为了获得自己的所求,不想就这样全部了结了。

他倒在了地上。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嘲讽着自己。

也许罢,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去跟自己的妹妹和莱娜小道一声抱歉。恐怕已经没有机会了。

【参赛者鬼狐,确认回收。】

这里还剩下的两个人,并没有听到来自遥远山崖的呼唤声。

虽然可能呼唤这个词在神的存在的身上十分地违和,但也确实是这个性质。

他一步一步地沿着山坡走到了世界的最高点,独自一人。背后是已倒下的两个随从。

我们不能得知雷德和祖玛的死亡原因。或许是被嘉德罗斯所杀,或许只是自杀。

已知的,嘉德罗斯又是孤自一人了。

拥有不可逾越的战力,必也有所代价。他不屑于其他人的能力,不愿与弱者对话,只愿与强者切磋为伴。

也因为如此罢,他才会蔑视其他全部的参赛者,表现出狂妄,表现的任性——强者的气场中,仍存有孩子气。

所以呢,整片赛场,以千为单位可计数的庞大参赛者数量中,能够提起他的兴趣的少之又少。

少到几乎只有格瑞一个人。

或许想和格瑞痛痛快快打一架的原因,只是想分出高下,也让自己有些身边有人陪伴的感觉吧。

他生为王者,注定王者,也担着王者所应有的孤独。

他凌驾赛场,凌驾宇宙,以至难以有同伴。

他所理解的引起格瑞注意的方法很简单,便是既满足前一点,又能够满足自己战斗欲的方式。这已经成为嘉德罗斯表现好意的方式了吧。

可惜格瑞从来没有认真地和他打过一场。

他站在山崖边,凌于绝顶,俯视众生。恰好,这个位置正好能够看到自己唯一欣赏的人。

神通棍扛在肩上,他撇了撇嘴角,自嘲地笑着。

冲着那个身影,他如同自言自语:“喂,格瑞。”

“真希望你以前有好好注视过我。”

他向后挪了挪脚步,悬崖边缘的石子脱落。

下定决心一般

“Byebye”

自此,凹凸大赛中,最强的战力,参赛者中的神,宣告陨落。

【参赛者嘉德罗斯,确认回收】

(四)

埃米陷入了紧张与畏惧的泥沼之中。矛盾的心理也同时钳制了他。

他或许真的是过于轻率的加入了这场残酷的竞争。他和自己的老姐在那之前大概并未意识到这并不是一场游戏。

而当走入了这一片赛场,注定无法归乡。

埃米这个时候挺恨自己当年一时心软同意了艾比那荒谬的决定。如果当年稍微强势一点,虽然姐弟的感情会更加不和,但起码还能活下去。

他们本来实力很弱,所幸在预赛中,百人计划提升了他们的排名使他们得以晋级,而淘汰赛中一直得到安迷修和其他善良的人的保护,才一直走到了现在。

走到这已无法走下去的局面。

埃米也正是紧张和恐惧在这里。他毫不犹豫地相信在最危急的时刻,如果他最亲爱的姐姐面临生命危险,即便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一定会殊死救援。

当然,他不会想死——谁都不想死。谁都不会甘心自己的一生终结于此。但这场大赛的规则已摆在每一个参赛者的面前,幸存者必须唯一,而且要在这仅一天的时间内决出。

他自认为是一个男子汉,不会因为淘汰的危险而过分神经失常。只是尚且不敢承担死亡那一刹那的痛,但他也没有想过站到最后。

退一万步讲,就算所有的其他参赛者全部因为一些意外原因死亡,但留在最后的也一定是自己,和自己一直保护着的艾比。而当要面临自己与自己姐姐谁留下的选择,会不会更加地迷惘无助而绝望。

他能够保证自己绝对忠诚地守护自己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但他不能确定艾比会是作何选择,作出如何行为。以往的经验中,埃米一直都被自己的老姐使唤,艾比总是让埃米背着锅,埃米倒也任劳任怨,忍辱负重地替时而任性的姐姐担下所有的罪过。他情愿作出这种选择。即使有时口出怨言,他甘愿作为自己老姐的工具。

但如果自己终究只是工具,在仅一人可存的局面中,人和工具又能留下谁呢?

所以埃米又很害怕自己随时会被艾比抛弃掉。虽然他有死亡的觉悟,但当然是无法接受被自己亲人背叛暗杀的死。

也正是这个局面之下,正坐在一棵树下兀自发呆的埃米,耳旁若隐若现地环绕着艾比的音色。

或许过于陷于畏惧和沉思,他误认为这只是自己脑海中臆想出的场景,幻觉而已。不想一只手猛地拉起了他正抱着自己的手臂,强行把他拉站了起来。

紧接着他感到自己头又是一阵痛,而这痛道又是再熟悉不过——这才回过神来。看到来了一个如他一样顶着夸张的红色呆毛的少女,略带着愠怒看着他。

“你个衰仔连你姐的话都敢听不见啦?”

“......不敢不敢,老姐我错了,我错了。”

艾比上前揪住埃米的呆毛就往上提,痛的埃米被迫着站了起来:“老姐轻......轻点嘶.......痛痛痛......”

直到最后由于身高问题没办法够到呆毛顶端,才肯松手。

“衰仔你快点给我过来。”够不着呆毛,艾比就又抓着她弟弟的衣领,往一个方向拽。

埃米自然是不敢反抗,赶忙是跟了上去。不过这会是带着他去哪里呢......

现在自己的姐姐也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了,那么接下来应当是永远的分别吗?

为了让自己唯一牵绊的亲人增加胜利的可能......

还是先等一等吧。至少在走到最后之前,努力活着,继续保护着她才行。既然肩负着保护她的责任,那就负责到底,除非她亲手帮自己卸下这个担子。

他倒很有决心,如果在路上自己被她伏击,那就认命吧。反正死亡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他不再抱有太多的希望了。只要艾比能活下去,他自己就随便了。

然而这一路却是意外的和谐,安全的很。

甚至连埃米都没有预料到跟着艾比走了这么一段路,很是风平浪静,连四周打杀的声音都听不见。

和平的让埃米觉得有一份诡异。

同时也有一种情绪涌上了心头。

是恐惧吗?不,不应该恐惧,作为一个男子汉怎么可以只是因为紧张的气氛就恐惧呢。

但是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恐怕不能得知了。

太阳已经移动到了偏向西侧的地方了。时限已经近半,看客的消遣活动,也只是到了最为紧张的部分而已。

走过一段时间,姐弟两人便已经是到了那一片河流。

这些天来,在我的描述中,这一段河流发生过了多少事情啊。曾经,安迷修在这里附近寻找物资,呆毛姐弟在这里被安迷修救下。雷狮与安迷修在这里重新相遇,重新相识,但他们最重要的人也在这里离去。

再到现在,艾比和埃米也再度来到了这一片河流。

危险的河水依旧还在暗藏杀机地流过。但如果除去水中的剧毒,这真的是一片难得的美丽景色。

虽然不如凹凸世界中一些地方的著名景点之类的这种富丽堂皇闻名远扬亦或是气势宏大吧。最起码,作为世界中的一小块不起眼的斑驳,还算是很富有自然气息的美。

艾比叹了一口气,就地坐了下来,抱着双腿看向远方,似乎是在欣赏着这一片美丽的景物。

这些举动都让埃米有些不知所措。以前自己的老姐从来都没有主动去欣赏自然风光,他印象中她的眼神只注意过颜值高的帅哥。

“坐下啊衰仔。”艾比的一声使唤令他也不再犹豫,很不自然地坐在了自己姐姐身边。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生疏了。不晓得究竟有几年没有感受过老姐和他之间的亲情了。

这种不习惯,促使着他发问:“老姐,这最后一天你居然想起来陪陪我啦?”

艾比哼了一声:“怎嘛,你还不想我陪了?”

“没有,只是我很惊讶你居然不好好珍惜这最后一天的机会好好观赏观赏别人的容颜顺便找自己看得上眼的告个白之类......哎别别别老姐我错了......”

埃米条件反射地倾着身子躲避自己老姐的击打。

谁想到艾比的怒目在持续了短短几秒后,竟忽然缓和。正急速落下的手掌也只是借势轻轻地放在了埃米的头上,揉了揉埃米的头发。

埃米愣了一愣。头顶从来没有感受过他人的温抚,异样的感觉,又很温暖。

那一刻,他似乎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其实只是一个弟弟。

理应得到自己姐姐爱护和关怀的亲人。

只是他一直以来都太逞强,总强迫着自己承包了所有最苦最累的活,甚至是替自己的姐姐承担了所有的过失,并以此当做是一个男子汉应当肩负的责任。

也因此,他从未想过自己才应当是被悉心照顾的对象。

艾比也是一改惯常的使唤语气,似乎真的像是一个姐姐,在爱护着自己的弟弟一样:“哎.......老弟,凹凸大赛的好男人确实真的很多,不过我比了一圈下来,没有真的完全符合我要求的。”

说到这,艾比笑了笑,向着埃米那边靠了靠,继续温抚着他的头发:“还是老弟你最好~”

“欸?”

埃米这回是真的不知所措了。此刻的他,心里面还能有什么?

感激?感谢?也许更多的是释然和满足,最起码这些年来,自己并不是白费力气照料着这一切。

鼻子竟会略微酸涩,刺激着自己的眼睛变得湿润。不行啊,男子汉不应该落泪。

“说起来,老弟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总是一起比心嘛?”

比心,一起比心。这个词激起了埃米一些回忆。小时候,他和自己姐姐时不时就会有意或无意地让头上两簇弯曲的呆毛汇合在一起,成为一个心形。

那都是不知道多久以前了,小的时候还很天真,才会有心思做出这种看上去很幼稚的事情吧。

不过,如果在最后的一天里面,最后幼稚一次呢......

这样想着,他不自觉地将自己的头偏了过去,迎着艾比也靠了过来的头发。

姐弟两人平常闹得别扭再多,这些默契还是有的。仅仅一次就立刻拼出了心形。

埃米看着多少年没有拼出的图案,再看看艾比脸上的喜悦,也发自内心地笑了。

随后,他察觉到了肩膀一丝重量。回过头来,却是艾比已经靠着肩膀睡着了,很是安详。

埃米摸了摸自己亲爱的姐姐的头,但也不肯移动。他宁愿永远做艾比的靠枕,就像以前一直作为她的靠山一样。

真希望时间能定格在这个场面啊。可惜这不可能做到。

所以,他只能请求时间,能够流逝的慢一点。

就让这温馨的场面,再维持一些时间吧。

一小会儿就行......

(五)

面对着化为虚无元力四具尸体的两人相对无言。

此时,他们是彼此间最能够理解对方的人了。接近最后时分,他们损失了各自仅剩的同伴。

雷狮的痛楚可能会更加深刻。毕竟卡米尔从凹凸大赛参赛以前,陪伴了他十多年的岁月。他身旁最忠诚,最稳重的军师,他最关怀的堂弟,却先自己一步离开。

还是他太过于张狂了吗?狂到忘记了大赛的残酷会降临到每一个人的身上,不论强弱。

也许在决定参加凹凸大赛以后,才意识到这一场大赛,仅有一人能够活下。雷狮与卡米尔,最终只能活下一个,亦或双双死亡。

或许在刚刚开始预赛时,雷狮已经开始纠结于这个严重的问题——他相信卡米尔也在考虑——究竟雷狮和卡米尔,谁留下。

但这个问题却不影响彼此间的信任,要不然卡米尔一直是雷狮最忠诚的军师呢。

可雷狮没有想到,自己总在纠结的问题,命运已经不能够等他做出选择,时间的发展便已经将残酷的答案呈现于事实。

不等他能够反应,带走了卡米尔的生命。问题的答案,最终还是雷狮留了下来。

更现实地讲,是被遗留在孤寂的赛场。

于是,萧然的赛场上,仅剩十几位参赛者之间,雷狮再无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不论是亲人还是同伴。

结果还是只能从这个呆头骑士身边得到依靠吗。每当想到这里,雷狮都只能冷冷地嘲笑自己。

虽然是宿敌一般的存在,但真的只能把他当作同伴了。毕竟他们之间是如此的相似。

雷狮现在是孤独的,安迷修当然也同样是。稍稍不同的一点,可能只是安迷修一直都是孤独的吧。

他自诩为最后的骑士,也真的是这荒唐世界中的最后的骑士。在这片赛场,在这个凹凸世界,还能有人比安迷修更能够符合骑士吗?

骑士是优雅的,懂礼的,善良的,同时也是勇猛的,善战的,嫉恶如仇的,骑士是正义的化身。安迷修坚信这一点,世人都明白这一点。

所以他到了后来才并不在乎他人关于自己没有马的言论。真正的骑士,即便没有坐骑,其魂尚在。

安迷修是正义的。他拥有这整个世界,上到神明,下到蝼蚁,都稀缺的可贵正直。

可惜这个不公的世界只会将自己所缺少的部分当作异常进行处理。扼杀了所有的正义,扼杀了所有真诚与公平,而适者生存的法则,锻造了一切群民的冷漠。

要不然这个世界上,安迷修只能自勉似的自称为最后的骑士呢。

安迷修也是孤独的,他孤独在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心境。因为这个世界不能接纳正义之人,一切好意都都只被当做搭讪之举。

于是,两个孤独的人,即便有再多的恩怨纠纷,也无意识地走到了同一条道路。

平常他们的战斗不断,不分胜负可能并非水平相仿,而是早已互成默契。

可到了现在这一步了,两个人却连拥有最后一个与归之人,也要真正地亲手除掉。

即便他们经历了再多诸如此类的死别,也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又被迫必须接受。

因为不知何时起,二人的命运,早已结为一体。现在却又要亲手破除这个联系。

雷狮说着“动手吧,安迷修”的时候,缠死的心,愤怒的心,几乎在推使着他踏上再度反叛的道路,逆反这荒唐的规则。可他的思想将这股冲动打压了下去。他即便是能力再强,即便是如同雷神一般的存在,掌控着万钧雷霆的力量,也无法撼动神的存在。

就连他的这能力也是神所激发的,他又如何去反抗呢。

他的紫色瞳眸,很少展现出严峻的色彩,这一次或许是第二次吧,伴随着不住哆嗦的齿与臂。

雷神之锤立在了一边。手无须再攥着任何物品了。

安迷修深呼吸了一口,也露出了这一生第一次露出的冷笑。他低眉,笑这土地,笑这世界,或许也有嘲笑自己的成分吧。半晌,不变的语气回应道:“那就如你所愿。”

双剑的炎寒仍弥漫着。

(六)

“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夕阳已落,黑暗再度降临在了这片陆地上。白天时能借以慰藉的美丽景物,到了夜晚则隐没了,留给人的只剩下无助。

埃米身边的艾比早已醒来,但不愿离开自己弟弟的肩头。两人相依着,看着光线一点点地昏暗了下来,感受着时光的流逝。

然而时间越是流逝,埃米内心便越是慌张。距离限定时间越近,也就说明自己离死亡也就更近。这是一种极为强烈的压迫感,而换做是谁都不能如此坦然地面对死亡的必然。

但时间真的不多了。

月还没有升起,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埃米突然感到自己肩头上的重量消失了,大概是明白艾比已经醒来。他叹了口气。

然而随后传来的是艾比的声音:“喂,衰仔,你又跑哪里去了。”

埃米顿觉不对:“啊?老姐我压根就没动过啊。”他伸手去试探,但自己的身旁却是空无一人。

他立刻紧张了起来。现在仍然是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的光源,他根本就无法看清身边的事物,更不用说自己姐姐的位置了。

“老姐别玩了,现在真的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啊。”他站起身来,四处摸索着,在黑暗中希望能够找到自己一直都操心的亲人。好像戏弄他一样,无处可寻。

他突然感受到了当身旁无人陪伴时的空虚,这种感觉令他紧张,令他后怕。他害怕在这一个黑暗的时间段,他一直珍视关心的亲人,出现了差错,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即便是死时,也会怀着悔恨的泪。

终于,伴随着月光的照下,她的声音传来:“衰仔你紧张什么?你姐我不就在这儿吗。”

如果我们也将月拟人化,也许她正在默默注视着两姐弟的他,将全部的月光打在了艾比的身上。

埃米总算能够找到自己姐姐的位置。可为什么会离自己这么远.......而且,为什么她的嘴角会有一丝血迹。

而且,为什么要那么靠近河岸。

埃米的眼中突然惊现出了恐惧。,离自己距离这么远,靠近毒河水岸,莫非.......

“老姐你要干什么!!”克制不住自己,他喊了出来,声嘶力竭。他已经能够猜出艾比想要做什么,要做什么自己从未预料,也不曾希望,不曾敢想的举动。

他快要失去了理智。

艾比看到自己的弟弟是这个反应,只是远远地叹了口气:“衰仔啊,这一路辛苦你让了你老姐这么多,你姐姐还没有让过你呢。这凹凸大赛取胜的机会,就当做是我还你的吧!”

“我不需要你还!不要你这么还!”埃米吼了出来。

“老姐,是你带我来的,我们应该一起走到最后啊!怎么又抛下我了。”

艾比抿了抿嘴,没有办法,也再无力去解释这个问题。

她只是认为,只有自己离开,减少一个埃米犹豫的可能,他才有可能获得胜利。

所以.....

埃米冲上前去,恨自己的速度为什么这么慢。

“老弟,再见了。”

“凹凸大赛的好男人确实很多,可我比了一圈下来,还是你最好。”

“我该走了。”

触碰。

“老姐.......”

“姐.......?”前面的人转过身来,朝他微笑着挥了挥手。他茫然地看着这欣慰的笑,感受着充盈的无助和绝望。

直到那般绯红化作零星飘散空中,又隐曜而去。

“姐!”

灵魂的重量减去了一半,落魄地走回了白天坐着的位置。

这赛场上,还拥有如此奇状头发的人,恐怕只剩下了他一个。

而他明白这是多么的不完整。只有一块碎片,拼不出亲情的心。

他不明白自己继续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赢得比赛,借助神明的力量?

他却早已失去了这个勇气。

或许艾比没有意识到,她的死去,仅能为埃米减少一个竞争对手,断绝了他继续拼下去的希望。

又一次站起,他走到了几分钟前艾比所站的位置。向着远方望去,但黑夜只留给他视野中一片漆黑,让他看不到前方的景。

也是,这就像是自己的生命一样,前方一片黑暗——已经不存前方。

姐姐......求您原谅我。

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的软弱。

可是不在您的身旁,失去保护您的使命,我没有信心了。允许我,放弃吧。

还存有意识的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唯一一次符合恶魔的特质。

不过也只有这一次会像是恶魔一样自利,而且即便是恶魔,也能够被原谅。

“这世间,即便是令人厌恶的恶魔,在玫瑰天使的羽翼洗礼之下,也会是她的蔚蓝后尘。”

原谅他吧。

最后的一刹,他感到了久违的温暖。这是他一生,最为安详的一刻。

当然,也是最后一刻。

【参赛者艾比&埃米,确认回收。】

(七)

带着零星电流的雷神之锤,目睹了他的主人最后的容颜。

总是交织在一起的炽炎与酷寒拆散开来,各自送走了看着彼此的骑士与海盗。

当雷狮看到凝晶飞驰而来时,没有躲闪的意思。当安迷修看到流焱剑锋直指其心时,亦没有失信闪避。

两人都明白,他会做出和自己一样的选择。

剑面深深地没入了他们的胸膛,剑锋从后背传出,一只上粘上已冻为猩红的晶体,一只上留下的仿仅如斑驳锈迹。

看到对方口中没出的绯红,彼此沉默着。

或许他们都了解对方此时的感受,痛觉已经是无可厚非了,濒死前冲淡的意识,并不能很好的将痛觉的信号传递到神经。而且,相比起身体的痛楚,有哪里比得上内心的彷徨。

虽然此时这一直被称谓的所谓内心,已然被贯穿。

还像是以往那样,雷狮即便即将离去,也不自觉地露出嘲讽的笑:“被你杀死,感觉也不错啊。”

安迷修坚毅的眼神有流惋惜:“下辈子别再见面了,恶党。”

如果他和雷狮没有共同站立于这片残心的赛场,这一切大概还要好受一点。他一个人孤独,也是孤独惯了,为什么命运又要此时赐予他了一个分担孤独的宿敌,将他平静正常的内心,搅的如此矛盾。如果没有遇上这个恶党......

“休想。”听到这句话的雷狮,眉眼似有些怨念,冷了下来。如星辰大海般深邃的紫色瞳眸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人,回应般地露出了坚毅。又皱了皱眉,严肃的样子,又像是一个能够被实现愿望的孩子,在许下心愿之时显出的认真脸庞,嘴角又不自觉地笑了笑。

总算能有一次略带些温度的笑容呢。

“休想,我要你下辈子死在我的手上。”

安迷修大概还想回应什么,但已再无气力了。

雷狮也一样,没有能力再做出任何动作了。

他们最后,只能深深地对视,用最后的意识去试图记住对方的脸庞和眼眸。

无奈,他们也看到了各自一齐倒下,化作元力碎片,消失。

【参赛者雷狮,确认回收】

【参赛者安迷修,确认回收】

(八)

最后一场淘汰赛,金基本上是处于很茫然的状态下度过的。

虽然一直没有得以和自己的其他伙伴会和,但也很幸运地得到了一些补给。或许也是他的运气吧,每天都有。

他本是一个粗神经,不太懂得物资的合理分配。幸亏常年被奴役的艰苦生活让他有足够的意志力,至少如果是饥饿的问题,他是不怕的。

也会有一些参赛者找到他,并且攻击他。他凭借着能够稍微掌握的疾走矢量迅速脱险。

就在这种模式下,他度过了终局的前面大部分时间。直至又一次被鬼狐所威胁。

又一次很幸运地,格瑞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他。此后一刻不止地护在他的身旁,为他击退了一切伤害。

从白天一直到了现在的后半夜,月已偏西,再到已至拂晓的现在。仅剩余的数十个参赛者也在悉数离去。

直到公告似的声音回荡在赛场上。

“恭喜参赛者格瑞,金。截至目前,凹凸大赛的赛场只有你们仍尚存活。距离凹凸大赛限定结束时间已不足半个小时,请积极应对,尽快决出胜负。”

走过这一程的金突然很是迷茫。尤其当得知伫立在赛场上的,只剩下他自己和格瑞。

其他人呢......他们去哪里了.......为什么要说只有我们存活.......难道他们.......都死了吗......

即使金明白凹凸大赛被淘汰者的终末,但面对着空寂的赛场,他感到心寒。

昔日即使身边无人,但他也总认为这片赛场仍充满生机。各个与他一样怀揣着愿望的参赛者,在各处为自己的目标而奋斗着,或许并不相熟,但潜意识间也为金提供了活下去的动力。

可现在,为什么会如此寂寥。偌大赛场,竟只容下两人,而且另一人就在自己的身边。他感受到了他无法看到的位置的一片死寂。

“格瑞......我们该怎么办......”他转头看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格瑞。后者冷峻的眉眼毫无波澜,依旧沉默着。

这样安静了许久,许久,时间也在不断地流逝。

白发少年倏忽站起,拿起烈斩:“别跟过来。”

言罢,转身向着身后的树林深处走去,留给了一旁的金一个巍然的背影。

“等等我,格瑞!”金却还像是以往纠缠着他一样,站起身想要跟上他的脚步。差点撞上烈斩的剑锋。

格瑞侧着身,抬起了持剑的右手,剑锋指向了金的胸口,警告他不要跟随。

但这样的威胁对于金没有任何作用。等到他放下剑,金却是直接窜到了他的身边:“什么嘛!格瑞你又不理我了!你想去哪啊!”

冰山的面容依旧不改,只是在眼中落下似是冰消融的水光。言语的气息一如既往地冷淡平稳,他知道金是摆脱不掉的了。

难道真的要让他看到这一幕吗.......

算了,当作是为了让他的心智能够成熟一些吧。

他朝前走了几步,保持一定的距离。回过头来盯着金的蓝眸:“笨蛋,别看。”

金担心格瑞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悄然离开,一直不敢闭上,捂住双眼,只是仔细注意着他的动作。

直到那绿色的锋利剑刃从前方人的后背上穿出,喷溅出的血红染红了烈斩,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才明白为时已晚。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了,太过突然了。

他不能接受这个信息量与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昏厥倒地。

他原先一直忘记了,忘记这场大赛只能有一个人存活,哪怕你与一个人的情谊再深厚,最终也只能被残忍拆解。

【参赛者格瑞,确认回收】

【凹凸大赛的胜利者,金。】

(九)

后来,金每次在回忆此,都禁不住地颤抖落泪。

他不明白自己参加这场大赛的意义。原本只是为了改变自己族人的困境,寻找自己姐姐的踪迹。却不想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一个一个一个一个一个一个地与自己的离去。

早已不能够明白参加这场大赛的意义。

“记忆中的那把染血的烈斩,后来成为他这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从刚刚参赛时千人的竞争场景,逐渐地冷却了下来,最终归于平寂——一个人时不会产生交流的。

他似乎是终于如愿以偿,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可当在说出自己的愿望之时,他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为了这所谓的愿望......

这就是凹凸大赛的本质。

赢得比赛,输掉所有。

(尾)

怀揣梦想踏上赛场,

初遇敌人却有情长。

或许此为改命之方,

但孰能在此不曾迷惘。

表面是努力即有回报,

但此实为妄想。

神明控制四海八荒,

无人能够得以脱逃。

倾尽一切为梦而狂,

或为不可及的臆想,

或吞没所有的支梁。

一切美好,尽诸假象。

【凹凸大赛的失败者,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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