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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三个人的不眠夜

张云雷:贰拾肆笔

凉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张云雷:

凉奈你说什么?!

张云雷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不是想你每天起那么早,搬来方便一点嘛。

张云雷连忙解释

凉奈不行!

凉奈拒绝的很干脆。

   张云雷只好服软:

张云雷得,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行不行?你别生气呀。

凉奈冷着脸点点头,说了句早点休息就逃也似的下了车。张云雷看着凉奈落荒而逃的背影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哪怕真正接触她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那种熟悉感让张云雷觉得她好像在自己身边已经很久很久。

  他明明私下里不爱说话,甚至有点无趣,可他乐意每天为她唱曲儿唱歌讲笑话,乐意陪她吃偏辣一点的口味,甚至幼稚到故意和她唱反调,扣子绝对不扣完拉链永远拉不上秋裤干脆都剪成破洞的。说不上为什么,他觉得凉奈和自己认识的所有姑娘都不一样,他乐意带她回玫瑰园见师父姐姐,他想和她一直这样下去。

 张云雷经历过生死,所以很多事情足够看的通透。感情这回事儿他看的很重很重,可是他也知道有人一眼定万年有人十年无结果,灵魂的契合与时间无关。张云雷遇到了,他不想放开。

  忽然一阵电话声打断了张云雷的思绪。

  陌生的号码。

张云雷喂?

对方只是沉默。

 张云雷看看手机确认是接通了,有些反感。

张云雷喂?没人说话我挂了。

唐璃小磊,我在你家门口。

电话里传来女声

张云雷呆滞在原地,记忆的阀门似乎被打开。张云雷的眼前似乎浮现出很多模糊的画面,他愣神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说什么。通着电话的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好几分钟,张云雷挂了电话驱车回家。

张云雷你怎么来了?

张云雷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蹲在地上的女人抱着膝盖,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闻声仰头去看张云雷。

唐璃小磊。

张云雷看着眼前的女人,他好像也没有离开很久,那张脸尚能和记忆里重叠,她也真的离开了很久,久到让张云雷陌生。短发变成了及腰的长发,染成浅浅的棕色,发尾微微带卷。她比离开时显得成熟太多。

 张云雷表情冷漠

张云雷起来吧,靠着墙冷。有什么事就说吧,说完了让你助理带你回去。

女人咬咬嘴唇,像在低头忍耐什么,而抬头时眼里有些许雾气

唐璃你能...扶我一把嘛?我拍戏吊威亚的时候脚受伤了,又从下午一直等你到现在,疼。

张云雷伸出手扶她,女人重心不稳跌进他怀里,张云雷将女人连忙扶正,低头看到她脚踝可能因为扭伤而肿的明显。

 张云雷叹了口气

张云雷先进家吧,我这儿还有些跌打的药。

女人进了门坐在沙发上,张云雷去找药。她看着这个陌生的房子,风格和她离开前的那个家还是很像,看起来似乎不像生活过什么其他女生的痕迹。她离开之后,张云雷就搬了家,她能找来还是因为偷偷向德云社之前的一个朋友问了地址。

 张云雷走过来把药递给她。

张云雷上完药,让你助理来接你。

唐璃小磊你是不是...还怪我?

女人只是看着他

张云雷见她不接就把药放在桌子上,转身走到窗边站着。张云雷望着窗外仍旧车水马龙的街道。

 他还怪她吗?怪吧,怪她当初为了前途远走高飞不要他,怪她给他那么多的温柔让他之后很久都念念不忘。

  他还怪她吗?也许不怪了吧?过去那么久了,都是成年人了,自愈能力那么强,何必折磨着不放呢。

 张云雷只是淡淡开口

张云雷让你助理来接你吧。

唐璃我是背着所有人偷偷回来的,我想见你,我想你了。

女人眼里满是难过

张云雷可以了,唐璃,你回去吧。

张云雷冷着脸

张云雷转身向楼上走,唐璃激动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唐璃张云雷,你为什么不愿意站在我的角度体谅我一下呢?

因为起身太快,唐璃扯痛了受伤的脚踝倒吸了一口冷气。

 张云雷停住脚步转过身去看唐璃,言语冰冷:

张云雷体谅你?你让我怎么体谅一个为了自己前途名利就扔下我自己远走高飞的人?唐璃,拜托搞清楚,是你,是你要离开的。

唐璃忍着泪忍着疼

唐璃张云雷,我不想吵架,我认识你的时候你27岁,你已经是千万人的二爷了,可我什么都不是,我拼了命努力想证明自己,终于你30岁那天跟我说‘梨子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张云雷你想说什么?回忆过去有意思么?

张云雷听不下去了

唐璃吸吸鼻子,眼泪掉下来:

唐璃我只是...怕自己不够资格站在你身边,你能不能...能不能原谅我?

张云雷鼻子酸酸的。

张云雷算了唐璃,过去那么久了,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翻篇儿吧

唐璃擦擦止不住的眼泪,

唐璃好。翻篇也好,那我们还有没有机会...

张云雷没可能再在一起了。唐璃,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我也遇到了那个我喜欢的姑娘,翻篇,我希望你也过得好。

张云雷知道唐璃想说什么

没有你我怎么过得好。

 这句话唐璃没勇气说出口。

 唐璃的助理收到唐璃的信息从国外往回赶,可最早班的飞机也要第二天早上九点才到,唐璃的脚也不方便再走动,张云雷只好把她先安排在一楼的客房。

 今天是三个人的不眠夜。

 凉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闭眼全是张云雷。

 她16岁第一次看到舞台上的他,台下人为他合唱京剧,台上的他好像一副没见识的可爱模样。

 她18岁第一次去看他的专场,掩在人群里和台下的人一起说爱他。

 她21岁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他,她作为实习生躲在前辈身后一句话不说。

 她没想过23岁这一年能和他朝夕相处。

 她想起那次在三庆后台,他浅笑着说“这姑娘瞧见眼熟。”

 只是眼熟吗?

 他也许不知道她的每一次工作任务都曾去过有他的现场,只是每次都不敢上前,甚至躲得远远的看而已。她不知道刚刚张云雷说出那句“搬来和我住吧”时为什么自己要生气,他总有些让她误会的举动和言语,她摸不清他的想法,说到底她害怕。凉奈其实也不是没想过要不然干脆表白问问清楚,可是很快又打消这个想法。其实在有那么一些个瞬间,凉奈想也许他是喜欢自己的吧,至少是不排斥的。

 比如他知道凉奈爱吃辣就非陪着她一起,结果伤了胃凉奈反而陪他喝了两天的白粥;比如他每晚一定要先送她回家,总说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太晚了不安全,而且毫无例外的等着她亮起灯才开车离开;比如他那次半夜被精神失常的女粉丝敲门,他被吓到给杨九郎和凉奈打电话,凉奈打车赶过去张云雷一句话没说抱着她发抖......

 凉奈不敢说也不敢问,只有一次次告诉自己摆正位置,她只是与他合作的采访记者,她只是这三个月的暂时助理。他是闪着光的万人信仰,她只是一个拼命生存的北漂女孩,他是她心里的秘密。

 可凉奈不知道的是,张云雷心里也有秘密。

  张云雷站在卧室里的窗边,烟雾缭绕。

  张云雷看着手指间的一星烟火,忽然想起了凉奈,好像她站在他面前捏着鼻子说“张云雷你能不能把烟戒了,自己什么身体不知道吗!”张云雷恍然的笑了笑。

  他怎么可能只是眼熟凉奈,他记得她。

 那次在三庆便一眼认了出来,但不敢确定才美名其曰“眼熟”,所以去更衣间的时候连忙让杨九郎出去问了名字。他第一次见她是在某个节目的录制后台接受采访,小姑娘满脸的稚气悄悄抬眼看他,却连个招呼都不曾有。后来他时常见到她,她总是躲得远远的,甚至有时迎面碰到她都装作没看到。记忆深刻的是两年前他录制某个节目时发了高烧,他硬扛着不说却在休息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迷蒙间见一个黑色衬衫扎马尾的女生,他醒来的时候额头多了一块凉毛巾,桌上出现了药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有四个字—“好好休息”。

 他问了后台的工作人员却仍旧没问到她的名字。直到那天在三庆遇到凉奈。

  张云雷一开始只是对这个小丫头好奇,可是越接触越发现她的可爱。张云雷想起来前两天被黑粉认出来,一米六几的小女孩硬是把她护在身后,凉奈冷着脸盯着围着的男男女女,愣是没人敢上前也没人敢说话。还有那次被粉丝敲门,他给杨九郎打完电话就只想着凉奈,她一脸担心的跑来找他,她比他还要害怕还抖得厉害....

  张云雷想过,如果他先认识凉奈会怎么样呢?如果他没有爱过唐璃,没有对感情那么敏感,他也许就不会对凉奈有那么多的试探...

  而楼下的唐璃呢?她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悲哀,落寞。唐璃认识张云雷的时候她只有25岁,彼时张云雷已经是千万粉丝的二爷,而她只是恰巧同部戏的女N配,她不爱相声也不爱听戏,她只是喜欢张云雷,是那种一眼万年的喜欢。所以她拼了命的努力,巴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工作,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被邀请到同一档节目。

 后来他们成了朋友。她叫他“小磊”,因为她说她是所有人的张云雷只是她一个人的张磊。他叫她“梨子”,因为听起来就很温柔可口的样子。她偶尔休息的时候就会为他做饭,将他的胃养的很刁。再后来张云雷30岁生日那一天,张云雷跟她说“梨子,要不然我们在一起吧。”她以为她的人生就会这样下去了,她把所有的温柔奉上,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可越这样她越自卑,她越害怕不够资格站在他身边。直到她的经纪人为她拉到一个海外公司的赞助,要求她接受培训,不一定会去多久不知道会有多残酷,但对方许诺五年内只捧她一个人,所以她决定去。可那时已到而立之年的张云雷越来越渴望安定,唐璃别无选择,咬住牙憋着一口气,不告而别。

  今夜漫漫....

   第二天唐璃醒的很早,张云雷昨晚已经帮她准备了洗漱用具,她洗漱之后就很自然的帮张云雷和自己准备早点。她犹记得他早起爱喝浓茶,便顺手帮他泡好还放了京剧,她不爱听但这些都是张云雷的习惯,所以她把这些也归为自己的习惯。

  门外的凉奈听到屋里的声响还纳闷今天的张云雷似乎没有赖床,抬手按了门铃。

  张云雷天微凉的时候才睡,听到楼下的京剧,下意识的以为是凉奈,却猛然惊起楼下的唐璃还在。

  张云雷着急起身往楼下走。

 唐璃听到门铃就去开门了,见是一个年轻女孩微微一滞。

 凉奈也愣在原地,但她认的她...唐璃?

 而这时张云雷恰巧走下楼梯,三个人的气氛诡异。

唐璃茶泡好了,早餐也做好了,是你常爱吃的。

唐璃率先装作没事人转身往屋里走。

  这些话在凉奈看来,俨然是女主人的架势,凉奈把手里的早餐往身后藏了藏,看了眼张云雷。话都没说就跑开了。张云雷慌忙去追。

唐璃小磊,你衣服还没换。

唐璃拦住张云雷。

  张云雷眼看着凉奈在转角没了身影。张云雷收回目光微微低头看着唐璃,周身的气压低的可怜。

张云雷唐璃,我不希望她误会。

唐璃不说话,她见过张云雷爱他的样子。

  所以在那一刻,唐璃明白了—他不爱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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