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这样在外面绕了一整天？”
听完那人慌乱的解释后，沈卿黎发问道。
陈涣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眼前那充满焦虑的眼眸，轻轻“嗯”了一声。
他想都没想到对方最先关心的是这个。
沈卿黎看着他脸上的伤口。看上去是他自己敷的药。
两人沉默着。家里安静得只剩下鱼缸中水流的声音和钟摆运动的声音，陈涣隐约听到楼上浴室里的水声。
“去洗澡。”他淡淡地开口道，“你还没吃饭吧？洗完澡就下来吃饭。然后我帮你重新上药。”
……
完了。他真的生气了。
陈涣瘫在浴缸里，仰头看着天花板，心里倍感疲倦。
毕竟是这样糟糕的人间啊——连爱都无法被认同，连爱的存在都会被质疑，连爱的资格都会被剥夺。
他疲惫地笑着，沉到水中。
与此同时的沈卿黎见他一直不下来，有些担心地跑上楼打开浴室门，一大片水汽扑面而来，雾气中看不见人影。
“……陈涣。”
水中的人“嘭”地一声冒出来，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你知道自己泡了多久么——”
他刚忍不住责怪陈涣，就注意到了那人泛红的眼角，顿时收了声。
沈卿黎无奈地叹了口气，拿来了毛巾：“起来。”
“我自己擦。”
“怎么，害羞啊？”
他偏过头去，皱起眉。
“……好好好，自己擦就自己擦。睡衣我挂门上了。”他走出去，带上了门。
陈涣擦干身子换好衣服，把水放掉了。他走出浴室，大概是因为开了暖气的缘故，房子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
他走下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天天开暖气，不怕浪费钱啊。”
沈卿黎笑道：“我是看某个小祖宗怕冷才这样。在他来之前我可不会这么奢侈。”
陈涣顿住了。
他坐下来，两人默默地吃着晚饭。沈卿黎给他夹菜。
“多吃点。”
借着这个机会，陈涣开口道：“沈卿黎，我……”
“我知道。我明白你不想让我担心，但是我有责任和你一起分担这些事情。你也不要老想着自己承担这些，我会担心，更会心疼。”
陈涣低下头来，往嘴里塞吃的。沈卿黎摸摸他的头：“好啦，我早就没在生气了。”
“真的？”他咽下嘴里的东西抬头说，眼睛发亮。
“当然是真的啊。”他笑了。
饭后，沈卿黎给他的伤口重新敷药。
“你是笨蛋么，敷药都敷不好。”
“开什么玩笑，我这方面经验特别丰富。”
沈卿黎挑眉。“你不是从来不惹事的么？”
“在我被初中毕业后确实是这样没错。”
“打架？”“被打。”
……想不到陈涣还有这方面经历。沈卿黎有些心疼。
沈卿黎明白，既然有过这种经历，那就更要保护好他，不能让他再回想起不好的事情。
他紧紧抱住陈涣。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好好留在我身边，好吗。”
陈涣总算见识到了沈卿黎这样的一面。看似坚强独立可靠，实际上他也会有无法舍弃的事情。
人类都会有这样的弱点。
他两手环住沈卿黎的脖颈。
“嗯，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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