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昆仑虚门口,玄女光明正大的对守门的童子递了拜贴,直说要求见墨渊二弟子令羽神君。
童子自然认识玄女,这位姐姐与令羽师兄是旧识,不知为何却从不入昆仑虚半步,今儿倒稀罕,不但十里桃林那位甚少出门的折颜上神拜访,连这古怪的姑娘也一改不入昆仑虚的作风,递上了拜帖。
守门弟子哪敢怠慢,直对玄女说叠风师兄曾关照过,玄女姑娘若想进昆仑虚直接进便是,他们自然不会阻拦。
玄女思及自己未拜瑶光前被叠风“请”出去的待遇,感叹世态炎凉。
她提裙,走进了这数万年未曾踏入的昆仑虚。昆仑虚倒是一如既往的景色不变,依旧如她记忆中一般磅礴大气,这些年墨渊收了不少弟子,她在瑶光仙府也有所耳闻,但皆不如她前世中墨渊对司音那般的偏爱,想来也不只是白浅性子讨喜的原因,细想想,怕是早知道司音乃是女儿身,是故方偏疼了些。
玄女本想着今日有向令羽道谢的借口,自己能现场看着白浅拜师,也能顺便满足自己司音到底是十六还是十七的困惑,刚刚走到殿前,却看见司音和折颜还有子澜等候在那里。
白浅不经意转头正好看见了玄女,正想上前与她说话,不料却见一道碧光划过,转而向玄女转了一转。
唬得玄女召剑来防,定眼一看,原来是白浅的那把玉清昆仑扇。它似对霄练极有兴趣,完全忽略了它命定的主人司音,它靠近霄练晃了一晃,玄女见它有灵,又不似有恶意,便放下了剑,但还是紧紧盯着它,生怕它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
玄女前世曾因妄念盗取墨渊遗体与天族太子,试图用来救应儿的命,后来白浅执此扇上门,在大紫明宫大杀四方,这扇子带给了玄女不少阴影,如今再见,自然不会觉得它无缘无故便近她身来。
她紧握霄练,正不知怎么办才好,却见墨渊前来,试图将玉清昆仑扇召回。这扇有灵,自然不肯听墨渊的调遣,它任性的飞离玄女,却又到了白浅化作的司音面前,司音并没有玄女那么多的顾虑,她见玉清昆仑扇似想亲近于她,于是摊开手来,那扇乖巧的躺在她的手心。
墨渊见玉清昆仑扇如此,想必已认定了主人,此等法器不可流到外人手中,他已决定收这玉清昆仑扇认主之人为徒。他又看向玄女手中剑,瑶光四万年前收了个小姑娘做弟子他是知道的,也知晓她和令羽颇有渊源,但他没想到这瑶光竟然如此看重她这弟子,把这剑都给了她。
墨渊霄练?
玄女见过墨渊上神,回上神,此剑正是家师所赠霄练。
玄女见墨渊并未看向司音,而是把目光放在了这剑上,心道:
玄女难道瑶光竟大方了一回,赠了我一把绝世好剑不曾?
墨渊此剑是上古一位战神的佩剑,瑶光得到时,剑身已有些损毁,她便托了我冶炼修补,材料与玉清昆仑扇同出一处,所以玉清昆仑扇对它有些亲近。
墨渊既然到了你手中,还望你好好待它。
玄女玄女必不辜负。
玄女听墨渊如此说,于是郑重承诺。心底下却偷偷吐槽着瑶光:
玄女原来这剑还有这渊源,难怪她这么大方。
话虽如此,玄女还是极珍视喜爱这把剑的,它虽不如玉清昆仑扇那般有灵,但它刃若秋霜,至利至坚,陪伴了玄女数万年,更是玄女前世今生唯一的武器,所以她极珍爱。
一旁的司音听见墨渊提到玉清昆仑扇,她便戳了戳这扇子,道:
白浅原来你叫玉清昆仑扇啊。
墨渊闻言转向司音,折颜趁机示意司音对他见礼。
白浅上神,十里桃林司音,因仰慕上神的威名,特意不远万里前来拜师。
白浅望上神收我为徒。
说着便将玉清昆仑扇交回。
墨渊将众人请到殿中,并没有避讳玄女的意思,玄女没机会告辞,又不能失礼的偷偷溜走,只得走到令羽旁边,悄咪咪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低着头,只听着墨渊说着司音和子澜谁为师弟的问题。
折颜并未帮腔司音,不失公允的说让他做十七弟子,司音却不服气,嚷着那他不拜了。
玄女一边听着,一边心说:
玄女折颜这哪里是公允,分明是假公济私。做最小的弟子简直不要太爽好嘛,上有十六个师兄宠着让着,简直人生赢家。
她默默腹诽着,也不敢出声,令羽身旁的师兄弟觉得司音的行为属于看不起他们师兄弟,纷纷怒道司音羞辱他们昆仑虚。
玄女见令羽也要出声,随即轻轻掐了他一下,令羽见姐姐对他使了个眼色,便歇了出声的心思。一旁的叠风看到这对姐弟之间的小动作,便也止住了即将出口的呵斥。
玄女心说:
玄女司音入昆仑虚是铁板钉钉的事,你又何必去出言阻拦,最后闹了个没脸呢。
果然,墨渊抬手止住了弟子间的纷纷议论,随即问司音:
墨渊若我将此扇赠于你做法器,这样可公平了?
说着,他将玉清昆仑扇掷给司音。却引得其他弟子酸溜溜的说司音好运气云云。
唯令羽与叠风并未出声,显然半是经玄女提点,半是看出了玉清昆仑扇已认司音为主,是以司音必定会入门,于是做壁上观,不再出声。
墨渊又抬手示意诸弟子肃静,听着司音道了愿意,便受了他们二人的叩拜大礼,正式收二人入门墙。
待礼行过之后,墨渊送折颜出门,玄女方向令羽道明来意,并郑重相谢。
玄女替我多谢庭兰姨姨还挂着我,也多谢你费心,大老远的送到仙府那些东西。
令羽姐姐怎么和我客气起来了,当初若不是姐姐相救,又鼓励我阿娘让我拜师父为师,令羽又怎么可能这般好运,成为了师父的弟子呢。
显然是墨渊收徒触动了令羽的旧忆,于是他正色对玄女道。玄女却也对他说道:
玄女你能拜入昆仑虚,真不是因为我,是因你自己得了墨渊上神的青睐。纵没有我,你也该是属于这里。
她只不过是把这一切提前罢了。
令羽对了,从不见玄女姐姐踏入昆仑虚,我带你看一看这昆仑虚吧。
玄女心说着这昆仑虚她怕是比新来的司音子澜还熟些,面上却不动声色,道:
玄女今日昆仑虚有喜,只怕你们有的忙的了,我就不叨扰了。
令羽好吧,那我送送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