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云笼晓,玉树悬秋,交加金钏霞枝。人起昭阳,禁寒粉粟生肌。浓香最无著处,渐冷香、风露成霏。绣茵展,怕空阶惊坠,化作萤飞。
三十六宫愁重,问谁持金锸,和月都移。掣锁西厢,清尊素手重携。秋来鬓华多少,任乌纱、醉压花低。正摇落,叹淹留、客又未归。
一名俏人背倚在桂花树下,任由桂花落在身上,薄唇微微一抿,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一双媚眼缓缓睁开,眼里是一片星辰。
“小姐,少爷回来了!”乔木走到小姐身边,将小姐扶起。“回来了就好,去正厅看看吧。”叶蓁蓁淡淡的说。四年了,她早就对这位远在天边的兄长失去了任何感情。
当她们来到正厅时,并没有见到兄长,而是锦衣卫。“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侯爷叶俞明私通辰斌王,另北平失手,其子叶博衍,试图杀害礼斌王,以赐死,其余人,杀无赦!”太监尖尖的声音十分刺耳,随着一声令下,锦衣卫纷纷冲出,一声又一声的救喊回荡在蓁蓁耳畔,“乔木,带着小姐快跑……”夫人话尚未说完,锦衣卫一刀挺入胸口,场面一片鲜红,溅起的血似朵朵彼岸花。
“小姐快跑吧!”乔木拽着叶蓁蓁的手拼命往后院跑,但锦衣卫并非没长眼睛,那箭便进入了乔木的身子。“小姐,快逃!”这是乔木的最后一句话。
“叶小姐,皇帝可能想要见你,”太监邪魅一笑,挥挥手,锦衣卫就将那俏佳人拎起。
来到皇宫,金柱玉壁,果酒杯中倒,佳肴盘中盛。众多侯臣亲王坐于两侧,那坐于殿上俯瞰她的,便是害她家破人亡的皇帝,蓁蓁猩红着双眼,虽然她不曾处理朝务,但她知道,爹爹从来都没有跟什么辰斌王有过节,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爹。
“蓁儿,看与你父亲的往日旧情,我可保你一命,但你必须答应我个条件。”殿上人缓缓开口。如果想调查事实,就必须活命,叶蓁蓁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什么条件!”“嫁给礼斌王!”众官当场嘘呼“这叶蓁蓁可是逆臣之女,这礼斌王可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陛下怎会赐婚?”
蓁蓁心想,这礼斌王就是兄长谋害的那位,这分明想害我啊!“怎么样,考虑如何?”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儿臣有话要说”,身着深紫锦织袍,乌黑的长发倾肩而下,可惜那双眼却被白布所蒙,他,是陛下的三皇子,母亲是皇上曾经最宠爱的景妃,但景妃却难产而死,因此陛下对他十分厌恶。
“说!”卿耀灵看向别处,他对卿玄若厌恶至极,玄若能活到今天也只是侥幸。
叶蓁蓁看向卿玄若,她不禁感叹,那人身得如女子一般,樱花般怒放的双唇勾出半月的弧度,凝脂般白皙的皮肤似鸡蛋膜般吹弹可破。
“皇兄出征刚回,为安国历下了汗马功劳,如果此时赐一罪人之女给皇兄,恐怕不合适吧。”卿玄若淡薄的声音在殿内回响。
“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时需要你来指点!”卿耀灵怒斥道,“来人,将冬荣王送入午关府!”腥红的双眼足以证明陛下的气愤,当蓁蓁看向陛下时,只有那金黄的背影。留下的只有那面面相觑的大臣们。
“这皇上也真是的,一面想把我嫁给他儿子,一面又把我关进大佬!”叶蓁蓁瘪了瘪嘴。
在外人看来,叶蓁蓁从小出生书香门第,举止大方,谈吐文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内而发的一种优雅气息,特别是她的霓裳舞,这可能就是陛下留她的原因吧。其实,叶蓁蓁是个名副其实的调皮蛋,翻墙上树,钻狗洞她哪样没做过,但爹爹从小就教育她,让她有淑女样,但她可能只在他人面前显示出来。
现在的叶蓁蓁如今只有听狱卒谈话来解闷吧,
“听说了吗,冬荣王被罚了五十棍!”
“唉,这冬荣王可是完了本来就不受宠,还逞能。”
这叶蓁蓁可就不高兴了,这好歹也是自己的恩人,要不然自己真得嫁给礼斌王。
“你们不许这么说他,好歹他也是个皇子。”
“皇子怎么了,我看就是个弃子!”
“有本事你们也投胎做个皇子啊,没本事还说别人。”这狱卒没有理会叶蓁蓁。
卿玄若自小体弱多病,在午关府才一天就染上了风寒,耀灵也是无语,立刻命人送他回了冬荣府。
养心殿内,德妃趴在陛下背上,软糯糯地说:“陛下都抄了叶家,为什么还要留下那个小贱人?”
“唉,叶蓁蓁这人杀不得,她是现在唯一霓裳舞者。”
“不就是区区霓裳舞嘛,嫔妾也可以学的。”
陛下摇了摇头。“陛下,那你真的要将她赐给景儿吗?”
陛下揉了揉额头,“以后再说吧,给朕更衣!”
而此时的冬荣府内依然灯火辉煌,“冬荣王这病越来越严重了,要不要禀告皇上?”
“你疯了,皇上本来就厌恶冬荣王,现在去找皇上,不可能啊!”
“那怎么办?”小太医急得不可开交。
“能怎么办,等呗!”陈太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此时的寝室内,纳兰玄若脸色苍白,一滴滴汗水从脸颊,每咳一声都让人心惊胆战,深怕有什么意外。
“殿下有什么吩咐吗?”林暮在一旁慰问道。“去……宫中……找……找皇上……快!”玄若的手用力指了指。
“报!!”门外探子用力喊到,“冬荣王病重,肯请陛下前去!”
耀灵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陛下要去哪儿啊?”德妃揉了揉眼,“朕马上回来。”淡泊地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代替的则是王者的霸气。待皇帝走后,德妃忍不住咒骂道:“果然还忘不了那个贱人,这冬荣王非处不可假,不然我家敬儿该怎么办啊?”想了想,对绿竹喊到“绿竹,派人去找礼斌王,就说他娘要被病死了!”
大牢内蓁蓁冻得瑟瑟发抖,耳边除了寒风呼呼地声音,就犯人的哀怨,好不清静。她静静地望向天边那轮明月,一股凄凉之感涌上心头,想着自己突然与父母兄弟永远分别,想着朝夕相处的女奴也突然离开了自己,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眼眶再也承受不住眼泪,眼泪流了下来,形成一条直线,最后,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蓁蓁再也受不了了,将头埋进臂弯里痛哭起来。
当她醒来时,已是清晨,天空露出了白鱼肚,狱卒也开始话痨,这是叶蓁蓁唯一的精神支柱,否则她真有可能会无聊疯了。
“昨天冬荣王病重,大半夜,,把皇上给请走了。”
“这也不稀奇啊,冬荣王体弱多病这是常事!”
“但冬荣王才把陛下惹火了,怎么就能把陛下请走呢?”
“这冬荣王的娘可是景妃呀当初皇上的盛宠啊!”
“但这景妃到底怎么死的?”
“闭嘴,这可是宫里的禁语,你想……”说着,那狱卒用手笔画了下自己的脖子。
叶蓁蓁对着话题顿时感了兴趣,爬过去问道“这景妃是什么人啊?”
两个狱卒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说“去去去,这事你挨不着!”
“真是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蓁蓁心里想到。
陛下已经在冬荣府守了一夜了,当太医出来时,耀灵抓住陈太医的肩膀问道:“若儿怎么样了?”
面对皇上的反常,陈太医无从回答。
还未等太医反应过来,耀灵便冲进了寝室。玄若的脸恢复了红润,但依旧咳不停,每咳一声,都让人感到脆弱。看着床上的儿子,耀灵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刚刚的情绪过分激动,以至于耀灵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回到养心殿后,耀灵只见礼斌王与德妃跪在门前。
“何事?”皇上看了看德妃。
“陛下,嫔妾就敬儿一个孩子,他就是我的命呀!”德妃作势就要哭起来。
“父王,儿臣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您告诉儿臣,儿臣可以改的”!
面对这母子俩,陛下也是束手无策。
“父王,儿臣不想娶那叶蓁蓁!”
耀灵抚了一下额头,“容朕再想想!”说罢,摇摇手示意他们离开。
大牢里,叶蓁蓁莫名奇妙的打了一个喷嚏。
养心殿内,皇上看着奏折陷入了沉思:陛下有众多子嗣未婚,为何一定要选礼斌王。
“小德子,真有哪些皇子没有成亲?”
“回禀陛下,如今在京城的只有冬荣王了!”
“冬荣王,冬荣王……”陛下反复念了一下。“如果我赐婚给冬荣王……”
“啊?”小德子一惊。
“有问题?”
“没有,小德子就是好奇陛下要将谁赐给冬荣王?”
“叶蓁蓁!”
“小德子,拟旨!封冬荣王为和亲王,并赐与妻室叶蓁蓁!”陛下慢慢地说。
“和亲王,和亲王,礼斌王待遇都没这么好!”小德子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