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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书名不能改吗?

谈武林至尊,浩浩江湖名宿星陈,哪有定论。

你便一生将那剑术使个精妙,拳术又落人三分,仍不足以论至尊。偏偏就有那么些痴迷武学的汉子,穷其一生钻研,到白发苍苍无所建树,空有蔑视之力所为何来?

但江湖毕竟是江湖,此起彼落,代代陈新,息息不绝,倒也热闹得紧。稍取期间只角片语,足可暇时评谈不尽,说的多了,再加些一厢虚构,那情节更是离奇古怪,听的自然也就多了,于是便有了说书人。

那洛阳街头就有这么一个说书人,他说:“逍遥派原本是江湖一大门派,武功自成一路,与那少林峨眉截然不同。想当初也是风光无限,可为何后来落没无闻了呢?就是因为当年赤霞岛一战,逍遥派掌门慕岩青败死在峰侠会舵主康赤燕之手,之后逍遥派便一蹶不振,逐渐没落。”

说书人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要说那逍遥派也算是名门正派,慕岩青也是一代宗师,这等结局也着实令人惋惜。”话到此处,突然恼起一人,大喝:“放屁,哪个说慕岩青已死,你却见过他的尸体?”众人望去,乃是一名身高七尺体型健硕的大汉,正紧锁浓眉怒目而视。

说书人笑道:“可自那一战之后,江湖上便再无慕岩青的消息,即便未死,却与死人何异?”一听此言,那汉子更是怒不可揭,虎步趋前,正欲一掌拍碎说书人的案子,却被后面一人喝止:“周达,莫与一说书人计较。”那汉子这才收住。

周达狠狠的看了说书人一眼,道:“今日若不是有事在身,眼下便砸了你的摊子。”那说书人不以为意,轻轻地摇了摇把扇,眼神颇为不屑。

人群外是一队车马,领头的汉子身着劲装腰系长剑,正高坐马上。有一辆车,拖着一大箱子,及四匹随骑,周达便是其中一匹。

他们原本就是逍遥派弟子,只因门派没落,做了别的营生。路过此处听到说书人数落逍遥派,故而恼起了周达。

周达上马后,问起:“赵斌师兄,这永顺镖局可有些厉害角色?我们这一镖非同小可,他若没几个硬茬,怕是有误大事。”

赵斌笑道:“师弟放心,慕容海乃我同乡,自小学艺少林,武功颇有修为,若没有些硬功夫哪撑得起这洛阳第一镖局。听说其子慕容笑亦打小入了少林拜师学艺,算算也都二三十年了,应该艺满回家久已。单凭有这两人,这一镖就万无一失。”

周达道:“如此甚好,但毕竟事关重大,永顺镖局有多少底细,需拿捏得准才行。”

赵斌道:“我已有计较,师弟莫忧,前面不远便是镖局,且去讨碗酒喝!”

言罢催动车队前行。

洛阳城内镖局也有不少,首屈一指当属永顺,由先朝一位解甲将军慕容悔创立,传至慕容海已有七代了。久经商道,相关绿林自然打点不少,一面为财,一面求个平安,绿林打通了,镖车自然好走不少。故慕容海这几年也极少亲自压镖,雇了一批镖师管住生计,自家过起逍遥的日子。

不过今日不同,赵斌来之前已递过拜贴,言明利害,非慕容海亲出不可,慕容海念及同乡之谊,也不好惰家不出,勉强答应了。时下备了一席酒宴,只候赵斌。忙完琐事,却发现其子慕容笑并不在家,这趟镖原本也是有意要他历练,见见雇主实在必要,遂叫过小厮张力出去寻找。

张力平时与慕容笑很是要好,他知道别处不必去寻,先去临街观音庙便能准个五成。

到了观音庙,直往后院走,那樟树底下就相对坐着两人正在下棋。一人肩宽体阔,身着绸衫,右手还拿着一壶酒,是名将近中年之人,他便是慕容笑。而与他对弈的是一名老者,衣衫褴褛满脸白须,像貌甚是邋遢。张力只知道他也是近两年才出现在观音庙的乞丐,每日乞讨,以庙为家,却下的一手好棋,慕容笑与之交往甚深,每有闲暇便拿些美食好酒,与之边饮边弈。

张力悄然走近,也不说话,只因慕容笑在思考棋局之时,你叫他也是没用的。

那老者哈哈笑起:“公子这一局怕是要输了!”

慕容笑猛灌了一口酒:“哎……这一手居然没有算到,的确是输了!”拱手又道:“晚辈家中有些俗事,这几日怕是不能和前辈下棋了!”老者笑道:“不妨事,公子且去,老朽等你回来再战!”

慕容笑作揖告别。

与张力出了观音庙这才问:“老爷找我何事?”

张力惊讶:“你如何知道是老爷叫我来找?方才我见公子沉思,不敢做声,却也发现是我近你身边了?”

慕容笑道:“这无关的还问什么?我只问老爷真的要亲自出镖?”

张力道:“是的,听说此镖甚是重要,雇主非要老爷亲自压送,老爷定是应下了,这叫公子回去说不定要公子一同出这趟镖。”

慕容笑点了点头,已了解大半,也不再问下去,只加紧了步伐。

到慕容海迎入赵斌,慕容笑还未到家,一席人喝了数杯,赵斌道:“此番多谢慕容兄给小弟薄面,小弟实在感激不尽,只是这趟镖事关重大,慕容兄都带哪几位镖师压镖?”

慕容海道:“具是局内最强的好手,有近十名同行,以保万全。”

赵斌笑道:“那再好不过了!”

又问起其子慕容笑,慕容海只道是虚度了几年光阴,学了些粗浅的功夫,现下已归家久矣。

这本也是自谦的套话,赵斌却已当真,想那慕容海已过壮年,武功好不好且不说,体力定不如年轻人,原先以为慕容笑会学又所成,这趟镖也颇为放心,如今听慕容海这么一说,这心里竟然没了底。

赵斌笑道:“贤侄已满师归家?我倒要考教考教他学到多少本领。不如请贤侄出来一叙!”

慕容笑并未到家,慕容海正自尴尬,方要解释,忽听门外响起一声:“要考教武功且从我这试试便知道,不劳我家公子出手。”

话音一落,门外进来两人,一男一女。男子手握丈二熟铜棍,年纪不大,却生得虎背熊腰,一看便知是常年练的硬家功夫。女子手握蛇鞭,体态婀娜,但步伐轻灵矫健,也颇有武功底子。

赵斌问:“这二位是?”

慕容海道:“这是小儿在外交的朋友,也是少林俗家弟子,新招来的镖师。武功底细我亦不清楚,赵兄弟不妨先考教考教他们的武功如何?”

赵斌道:“也好!”遂命周达上前考教,这边自顾与慕容海饮酒谈话,对此漠不上心。

周达上前道:“在下周达,敢问小兄弟如何称呼?”

那男子道:“在下林子秋,这是我妹妹林小月,请兄台赐教!”

周达道:“好说!你只管使出看家本领来攻我,我自当把握分寸!”

林子秋道:“那就得罪了。”手掌一翻,抄棍一扫,身形已然闪进数步,周达惊愕之际,下盘已中了一棍,整个人被挑飞半丈,这瞬间背后又吃一棍,力道极为雄厚,直重重地趴了个够吃食屎。

到林子秋收势不过杂眼功夫,眼力不好的都无法看清方才发生了什么。

只听周达哎呦了一声,人已趴在地上无法起身。想那周达也是一名练家好手,外家功夫也自诩了得,却不想今日被一名年轻后生一招打趴在地,这面子算是丢的所剩无几。

林子秋也是诧异,正想道歉,那边喝声一起,赵斌第二名随骑云刹善使双截棍怒杀而至:“小兄弟功夫不错,我来讨教几招。”

这边林小月看出来着不善,轻叱一声挥鞭接下,只见那鞭犹如灵蛇,硬生生卷住双截棍,随之一甩,云刹便再握持不住丢了兵器,谁成想这时又见鞭锋回转,抽中脚裸,整个人杯提个半丈高,仰摔在地!

周达云刹相继吃亏,那边赵斌另两位随骑冯直、冯曲看不下去,一个持刀,一个持剑也冲杀而来。

那气势端的是想拼性命,不料方冲几步突然莫名其妙地倒了下去,嘴里大喊:“是谁?谁点了我的穴道?”

这时慕容笑大步走入,手里还撰着一只酒坛,喝了一口道:“子秋小月,这是何人如此凶恶?”

林小月笑道:“我是不知道什么人,凶恶是凶恶,却不怎么可怕。”

慕容笑上前见过家父,这时慕容海说明原委,知道有些误会,慕容笑方为冯直、冯曲解了穴道。林家兄妹则扶起周达、云刹百般致歉,各人又坐上酒席互敬几杯。

赵斌乃是老江湖,看的清楚各家武功路数,慕容笑的隔空点穴先不必说,便是林家兄妹便是两手绝技,正降龙棍与伏虎鞭,这两手绝技在少林亦属上乘绝学,其造诣还在大力金刚掌之上。周达与云刹败在在这两门绝学上绝对不冤枉。只是那慕容笑的这手功夫却是未曾见过,不禁相问起来。

慕容海道:“小儿原本学艺少林,途中有了些巧遇,受一名世外高人传受灵犀指法,故敢在此卖弄,还望赵兄弟不要责怪!”

赵斌闻言大赞:“这可是令江湖人人垂涎的武学绝技啊!令公子有如此奇遇,真是机缘不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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