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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也离开了

等星来

江止前14年里,把一切学生不该做的事都做了个遍,抽烟、喝酒、打架、逃课,喜欢做的不喜欢做的,能做的不能做的,在他眼里都变成了我想做的我不想做的。老师和家长都对这个问题学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他也不知道,或许是她离开之后,星空消失了之后。

她在江止的记忆里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他和她是在同一间产房出生的,同一间病房里度过了观察期,同一个小镇里长大,同一个院子里一起玩,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同一张桌子……太多的同一个注定了他们之间的羁绊。

江止从小就是一个小霸王,小时候抢她的奶瓶,幼儿时期抢她的玩具,少年时候抢她最喜欢的东西……但是,她从来不抱怨,哪怕是在江止口里咬着一个奶瓶手里还要抱着一个的时候,哪怕是江止的房间里明明有很多玩具却还要抢的时候,哪怕是自己最喜欢的小兔子被抢走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只是扬起头对着他呆呆的笑一下。

她最喜欢的是他的笑,她说“你笑起来真好看,比世界上最漂亮的花还要好看!”“花有什么好看的,星星才漂亮!”。江止一直热衷反驳她,她依旧只是笑笑,没有抱怨,“那我们去看星星吧!”她永远记得他喜欢星星,而他永远只记得她最怕什么,她永远知道课桌里的毛毛虫是他放的,他也知道她不会生自己的气,他们的距离永远都像天上的星星,看起来近实际却很远。

“我要走了。”她红着眼眶,声音颤抖着对他说。他不以为然,连抬头看看她的时间都不愿意挤出一分一秒,“哦。”那时的他跟一般的男孩子一样,沉迷于游戏。沉默了半响,她又说:“你要送送我吗?“他终于舍得抬起头来看着她了,“你要去哪?”她没有回答,却在他面前哭了,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逗她开心,只是拿着纸默默的替她擦眼泪,从小到大他都没见过她哭。“我要去北京了,我以后见不到你了,也见不到星星了。”

他有点懵,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已经为了工作去了很远的地方,把他交给外婆照顾,他们走的那天,他没有哭,因为他以为她永远不会离开他,而现在,她和他说,她要走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和她一样哭一场。

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哭出来,浑浑噩噩的把她送上飞机,那一年他12岁,那一天他说,“吴嘉柔,你一定要记得回来找我!或者……或者呆着那等我去找你!“

不久之后,他也踏上了回到那对记忆中几乎没有印象的父母身边的旅途,他在湖南也正式安顿下来,空白无味的初中生活被他用汗水、泪水、鲜血染成了一幅画,一幅属于他的星空。

每天一去的教务处,每周一叫的家长,每月一次的点名批评,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一个小时候和他们一起玩的小伙伴问他,你喜欢她吗?他说,我对她没有那种情感,但是她绝对是我最珍重的人。他明白自己并不喜欢她,只是放不下小小的她对小小的他在星空下许下的誓言。

“我以后一定会陪你看遍世界上最漂亮的星空!”“拉勾!”

不过,你好像毁约了,你在秋天离开了我,你选择在星星渐渐消失的日子里离开我,吴嘉柔你个大骗子!

我现在在的城市看不见星星了,而你也已经随着那些星星离我越来越远,我拼尽全力也留不住一片星光更留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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